“哟,举人老爷来了!
奴婢给举人老爷请安。”
拜别了焦大,贾清又去见了贾敬,之后就往荣国府中来。
刚到了荣庆堂前,门口几个贾母的丫鬟就拿着贾清取笑。然后还睁着美眸直盯着贾清瞧。
“姐姐们好!”
贾清笑容灿烂道。
自从贾敬清醒过来之后,贾清的心态就又变好了许多。所以一如以前一般和丫鬟们嬉笑道。
“嘻嘻,二爷这都成了举人老爷了,嘴儿还是这么甜。”
为首的一个形容身段姣好的丫鬟见贾清还是这般没有架子,遂戏谑道。
贾清如今可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屁孩了,贾宝玉能干的事,他也能做了。
于是,面对着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还不如他高的小姐姐,贾清贼笑道:“我的嘴甜我也知道,可是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翡翠姐姐是怎么知道?莫非姐姐品尝过?”
“嘻嘻嘻....”
“咯咯咯.......”
贾清贼嘻嘻的两句话,不但使得檐槛门口的一众小丫鬟偷笑不已,还让为首的大丫鬟翡翠羞红了俏脸。
“呸,还是举人老爷呢,一点也不学好,倒是和宝二爷学到了这些个花花肠子!
瞧我告诉老太太,让她老人家拾掇拾掇你才好呢!”
见惹怒了佳人,贾清惶恐不安,急忙从怀中颤颤巍巍的掏出一把特制的银豆子,恭恭敬敬的给眼前之人献上去,并道:
“小生无意,冒犯了这位姐姐,这里是小生所有的家产以作赔罪之礼,还请姐姐不要嫌少,原谅小生这一回。
待小生明朝金榜题名,功成名就之时,必定回来迎娶姐姐做压寨夫人......”
“哈哈哈......”
满场爆发出大笑。翡翠更是羞极,一时喝道:“我打你这该死的胡说......!”
说着,翡翠举起手中的绣帕,就要朝着贾清打过来,吓得贾清连忙躲避。
“放肆!”
这里正闹得高兴,冷不丁从旁边的廊檐拐角转过一个人来,见到这副场面,顿时呵斥道。
贾清只看了一眼,无所谓的撇了撇嘴,因为他已经看清了来人。
可是翡翠却着实被吓了一跳!
回头见到来人,来忙行礼道:“见过大太太!”
来人正是荣国府贾赦的夫人,也是荣国府里的大太太邢夫人。
邢夫人寒着脸走过来,喝问道:“老太太门前,岂是你们吵闹的地方?
况且,他是爷们,也是你能动手打的?
一点规矩都没有!”
几句话就让翡翠原本羞红的面容转为羞愤之色,但面对邢夫人这般呵斥,也只能诺诺说不出话来。
却听这时候贾清懒洋洋的声音道:“贾清见过大太太......”话虽为请安,可是眼睛却不看她,只看着丫鬟翡翠。
他这副样子顿时更加惹得邢夫人怒气值上升。
她才不信贾清是不知道请安的礼仪,可是贾清还是这般做,显然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早听贾赦说贾清是个恃宠而骄、不懂尊卑的孽障,她原还有些不信。如今见了这番模样,倒是让她信了七八分。
她心思一转,如今抓着他的一个错,正好教训教训他。
“清哥儿,你不知道这里是老太太的门前吗?如今在这里和丫鬟打闹,成何体统!”
四周丫鬟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邢夫人虽然不得贾母看中,但她作为府里的大太太,依旧不是她们敢得罪的。
就在贾清终于转过头要说话的时候,门帘掀开,走出一个人来。
“老太太叫你们进去呢!......嗯,见过大太太。”
来人正是鸳鸯,方才贾清他们在外边打闹的时候,门帘内早有侍立着的丫鬟进去禀报了。
过了一会后还不见人来,鸳鸯这才出来叫人。
只是没想到,外面居然会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
她也理会不了太多,给邢夫人见礼之后就又对贾清道:“二爷真是的,每回到了老太太这里不说勤快些,反而老是故意拖延,于二爷又有何好处?”
贾清摆摆手,无辜道:“我也想快点进去给老祖宗请安,可是大太太这里,鸳鸯姐姐您看?”
还故意朝着鸳鸯抛了个恶俗的媚眼......
鸳鸯心中暗骂一句,却还是回头对邢夫人道:“大太太可是有事,不如先进屋里再说,老太太等着呢。”
邢夫人心中呕个半死,还是不得不点头道:“先进屋吧。”
于是当先一步掀开帘子进屋。
后面,贾清先是对着差点被他连累的翡翠递过去一个“安啦”的眼神,然后跟着鸳鸯进了荣庆堂。
走过外厅,穿过镂金镶边的屏风,就转进了荣庆堂正厅内。
此时的荣庆堂内,人才济济。
不但黛玉、王熙凤及三春姐妹都在,就连薛姨妈也坐在上首,只是不见薛宝钗。
“孙儿给老祖宗、太太、姨太太请安。”
按照规矩,贾清恭恭敬敬的给贾母等请安问好。
贾母还是那般乐呵呵的样子,让贾清起身后,笑问道:“听说你考试中了,还中了个经魁?”
国朝虽然不似前明那般取士,但乡试前五还是可以称之经魁,也就是所谓的五经魁。当然,第一第二名还区别于后面,称之为解元、亚元。
见全场的目光都汇集于他一身,贾清嘿嘿一笑:“侥幸,侥幸。”
王熙凤见之嘲笑道:“别人说‘侥幸’的时候,我知道是谦虚的意思,怎么二弟这样说的时候,我听见的却是满满的得意呢?”
“哈哈哈。”
贾母一阵笑道:“可不就是,你这话说的切,说的切!”
其他人面上也微带着笑意。
贾清叫冤道:“二嫂子可会冤枉人!我这明明是谦虚好不好。偏二嫂子最刁钻,分明是故意拿我取笑,借此在老祖宗跟前卖乖。
可怜,老祖宗一世英名,一个不察,竟被坏蛋给挑唆了去。
呜呼,哀哉!”
哈哈哈哈
贾清最后一副悲天跄地的穷酸模样,彻底逗笑了堂内所有人。
贾母笑得最欢。
“哈哈哈,我早就知道,再不能将你们两个放在一起,否则一准笑坏了我。”
听得贾母的话,王夫人难得的接了一回话茬道:
“老太太说的是呢,他们两个都爱作怪。平时单独一个的时候,刚好能够给老太太逗乐解闷,这要是两个撞在了一起,可不就成了老太太说的,能生生把人笑坏了。”
贾清有些诧异的看了王夫人一眼,不明白这个“木头人”似的王夫人今日怎么有心思出来作捧哏了。
然后又听薛姨妈笑道:“可不是老太太福气大,会调理人。家里的晚辈都孝顺的紧,知道花心思逗老太太开怀。
这是老太太的福气,也是他们的造化呢。”
贾母道:“姨太太快莫夸奖他们了,就这样他们还得意的很呢,还经得住姨太太的夸赞?”
语罢,又对贾清道:“按说你中第了,我也该赏个彩头才是,可是这也没个准备,如何是好啊......”
贾清一愣,遗憾的表情在众目睽睽之下表露无疑,但口中却假意道:“老祖宗忘了就算了,孙儿原也没想过讨赏来着......”
众人又是一乐,却听贾母笑骂道:“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还是这般眼皮子浅的,也不害臊!
好了,也不逗你了。彩头我可是一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现在就给你!”
说着,贾母玩身后一望。鸳鸯会意,转身进屏风后面取礼物去了。
贾清原本只是为了活跃气氛,现在却是真的有些好奇贾母会赏他一件什么玩意了。
于是张目相望,没一会就见鸳鸯走了出来,怀里还抱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