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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梁回到住处,见屋内空荡荡的,铁头也不知道哪去了。便在屋内枯坐了会,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事情做,正要出去寻铁头,却见铁头提了个木桶从外面进屋了屋子。
“阿铁,你上哪去了?”许梁问道。
铁头一边放木桶,一边答道:“少爷,我刚去小河边洗衣物了,我刚把你放屋里的那堆衣服也洗过了。”
许梁听得一阵惭愧,他难为情地说道:“阿铁,真难为你了。”
“少爷说哪里话,铁头跟着少爷,照顾少爷是应该的。”铁头摆手说道,“只是,铁头笨手笨脚的,怕是没给少爷洗干净。”
“没关系,没关系。”许梁连连摆手,想了想,好奇地问道:“呃,阿铁,你是拿什么洗衣服的?”
“用手啊!”铁头理所当然地说道。
“哦,还有呢?”
“就用手啊。”铁头道,“哦,在河边我还问别人借了根木棒子。”
“难道你没用肥皂吗?”
“什么肥皂?”铁头惊道,未几他恍然大悟,“少爷,你是说皂角吧,那个……我看店里卖≧♂,的皂角挺贵的,要三四文钱一两,没敢买。”
许梁刚说出肥皂就醒悟过来,古代只怕没有肥皂的。他对铁头说道:“阿铁,你一会去街上打听下,看哪里能买丫环什么的,我们两个大老爷们,没个女人帮着收拾屋子也太不像话了。”
“少爷,买个丫环要花不少钱的,你放心,铁头能做好这些事的。”
许梁暗自好笑,笑骂道:“我看你小子也是天生的穷命,放心好了,本少爷我买个丫环的钱还是有的。”
铁头听了,高兴地应一声,兴冲冲地就要急着上街去,许梁看他出了房门忽又折了回来,朝许梁说道:“啊少爷,铁头差点忘说了,上午冯姑娘过来传话,说是那个死去的冯道林明天出殡。”
“啊,我知道了。”铁头不说,许梁还真把冯家的事忘了。想到自己虽然与那冯道林八杆子打不着,但怎么说他都是冯素琴的舅舅,算起来,将来自己娶了冯素琴,那还真要与他扯上关系。为了我的素琴,明天还真得去一趟。
冯家的丧事办得十分简陋,前来吊唁的人也不多。许梁一身素服来到冯家门前,负责接待的冯家老管家连忙上前将许梁迎了进去。
许梁进了灵堂,见白幔搭好的祭台下一只草垫子放在正中,一边并排跪着冯夫人,冯道林的女儿,还有冯素琴三个女子,冯母是冯道林的姐姐,辈分要高,她便站在边上。夏天天热,整个灵堂里充满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许梁朝四周看了眼,见墙角白布盖着几个竹筐,一处掀开的筐里露出三四条咸鱼。一串爆竹响,许梁郑重地上前上了三柱香,又拘了三恭,再挨个上前扶起跪着的三位女子。
冯夫人声音哀婉,哽咽着说道:“妾身谢过许大人,呜,我家老爷在这里当了三四年的官儿,这会才看出来官场的势力薄凉。”
许梁听了,连声安慰,待扶起冯素琴的时候,悄悄问道:“冯夫人这是怎么了?”
冯素琴眼圈红红的,小声说道:“灵堂设好三天来,建昌县衙的人一个没来,今天你是第一个。”
许梁心里便很不是滋味,不过转眼又释然,冯家看样子也没有什么得力的后台,一个过时的原典史,谁还会巴巴地前来奉承,就算是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冯素琴的关系,只怕今日也不会来。自古官声,商场,莫不如是。
许梁轻拍着冯素琴的手,几天不见,冯素琴看上去更加削瘦,柔弱得让人心疼,“素琴,人死不能复生,我知你心中难过,但也要注意自个身体,节哀顺便啊。”
“嗯。”冯素琴低低地回道,小心地将缩回手,道“今日多有不便,待日后我再与你道谢。”
许梁理解地点头,又向冯母安慰一番。
这时听得灵堂外一阵骚动,冯家老管家引着一人走了进来,许梁抬头一看,不由吃了一惊,来的居然是此次的办案钦差副使,督察院监察御史陆澄源。
待陆御史祭拜完,许梁才上前与陆御史见礼,两人告别冯家人,一前一后出了冯府。
两人一路无言地走了会,陆澄源走到一棵碗口粗的柳树下站住,目光如炬,看着许梁问道:“许大人,今日祭拜冯大人,有何感想?”
许梁隔着三步远站住,一脸警惕地看着陆澄源。自那日从王知县口中知道这个陆御史的官声后,许梁对这个监察御史便是又佩服又有些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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