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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要出去吗?”齐飞月换掉那心头上的失落,笑着问了句。
卜锦城盯着她的笑,半晌后漠然收回视线,回到卧室拿了外套披在身上,对她说:“我有点事要出去,午饭差不多好了,你自己先吃,我可能不会回来,不用等我。”
“我知道。”
卜锦城拿了车钥匙就出门。
齐飞月刚要关门,他又突然转过身来,手臂一伸,一个用力将她扯进了怀里,低头找到她的唇,没有温柔的厮磨,直接粗鲁地闯了进去,缠着她的舌重重地吻着。
“乖乖呆在家里,我尽量早点回来。”吻过后,他略喘着声音跟她说。
齐飞月有点晕糊,捂着唇点头。
卜锦城又看她一眼,这次是真的走了。
他走后齐飞月就进到厨房把他炒的菜铲起来,又盛了米饭,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着,吃完后,她把碗筷收拾掉,开车也出了公寓。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晚上,都没有回来。
齐飞月去了医院。
自从那天北皇少野给盛环做了手术后,盛环的声音就恢复了,但为了安全起见,对外并没有宣称,因为齐飞月不知道,盛环那天为什么会中枪,后来又为什么突然失声。
那天徐国昌的人拿枪指着她,又差点杀了盛环,可见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盛环刚恢复的时候,齐飞月并不是问她,以免造成她心理负担,现在恢复了那么多天,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情,盛环都恢复的很好。
齐飞月去到她的病房,看到了肖晚晴。
肖晚晴正坐在病床的椅子上给盛环削苹果,而盛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目光却是看向窗外。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看了过来。
“二小姐!”肖晚晴一看到她,立马站起来,笑着喊了一声。
齐飞月走进去,把买的水果放下,然后又把自己从路边买来的一盆文竹放在窗台,这才走到盛环病床前,观察着她的脸色:“看来恢复的很好。”
盛环笑道:“多亏二小姐来的及时,不然我就真的没命了。”
齐飞月蹙了蹙眉:“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晚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盛环,也一脸凝重地问:“是啊,我赶到的时候,那个人正一枪打过来,当时我都吓了一跳,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你就倒下了,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杀你?”
“可能是我得罪了徐国昌吧。”盛环说,“最近这段时间,齐总不在,公司很多事都是我在处理,可能利益冲突,也可能是因为徐国昌对齐家积怨太深,所以对我下手。”
齐飞月立马就想到了卜锦城那天说的话。
他说:你会后悔。
这些事也许一开始就是一个预谋,而且还不是徐家一家策划的,而是很多家,目地自然是瓜分齐家,把齐家彻底赶出丰城。
齐飞月想,也许她父母死后,她就不应该再让她姐姐留在这里,如今要怎么办?
齐虹是一定要继承父亲遗志的,她规劝不动,再加上齐氏这么多人,单不说那些员工,盛环,肖晚晴,还有那么多陪着齐虹走过来的人,齐虹是舍不得放下的,但是继续留在这里,那后果,怕是她们不能想像的。
几大世族联合起来要灭掉齐家,齐家是在劫难逃的。
齐飞月心思很沉,漂亮的眉头皱成了山峰,她说:“那天的事不要再提了,以后小心一点儿,不要再单独去约见任何人,出门一定配上保镖。”
肖晚晴看了齐飞月一眼,抿了下唇,没有接话。
盛环说:“我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想去看看齐总,二小姐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去?”
齐飞月也有很久没看到齐虹了,点头说:“好。”
肖晚晴没有去,她搁下水果刀,站起来说:“那我先回公司了?”
“嗯。”
三个人从医院出来,齐飞月跟盛环一起开车去远黛山,肖晚晴则是开车回了影棚,呆到下班时候,她回到住处,只是,在她的住处,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大小姐?”肖晚晴看着眼前的女人,吃惊地喊了一声。
南风琉艳耸耸肩,妩媚的脸上带着笑:“我说肖大少尉,你这地方可真是不好找,找了半天才找到,齐虹给你开的工资应该不低吧,怎么住这么偏僻的地方?”
肖晚晴没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把她领了进去,进去后,她才说:“这个地方比较安静,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南风琉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她的怪癖,但还是忍不住问:“也不知道齐虹是真不知道你的底细还是怎么地,明知你喜欢安静,偏给你安排到文娱部去。”
说到齐虹,肖晚晴没吭声,她把包放在柜台,问南风琉艳:“大小姐要喝点什么?我这里只有茶水,没有饮料,也没有你喜欢的青果汁。”
“不用麻烦了,我来只是跟你说些事。”南风琉艳挑了一张沙发坐下。
肖晚晴坐在了她的对面:“你说。”
“关于卜锦城,你的主人说查一查他是不是英国剑门那边的,你也知道,剑门多年前被毁,剑老不失所踪,而他的弟子也秘密消失,如果女皇回归,他们又出来插一道,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肖晚晴问:“我记得前段时间大小姐跟卜锦城走的很近。”
“是啊。”南风琉艳笑笑,“我跟他走的近,可不是查他的,我只是想看看他对飞月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与我们的计划有关?”
“有关啊。”
肖晚晴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太明白。
南风琉艳说:“不管卜锦城是不是剑门传人,但至少他如果对齐飞月是真心的,以后他也许会帮我们呢?”
“可是。”肖晚晴说,“少爷的意思是要除掉卜锦城。”
“恐怕不容易吧?”
“是的,很难。”
南风琉艳便笑了:“所以,你可以换个方法。”
肖晚晴问:“什么方法?”
“比如说,从飞月入手,也比如说,从明熙入手,或者打探一下卜氏家族还有哪些人,只要能利用的都利用一下,当然了,以我这两年的观察来看,最能让卜锦城载根头的只有飞月了,但飞月不能利用,那你就换个人好了,你知道,还有一个人最适合。”
南风琉艳口中的人,肖晚晴当然知道,但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不敢胡乱作主,只模棱两可道:“我会问问少爷的意思。”
“随便你了,任务带到,我走了。”南风琉艳站起来。
肖晚晴也站起来,问道:“不吃了饭再走?”
“不了,我赶时间,上次得罪了卜锦城,我都不敢再留在丰城,如果不是任务紧急,我也不是亲自过来,好了,你忙你的,不用送我。”
送走南风琉艳后,肖晚晴进厨房做饭。
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厨房风格与卜锦城那套公寓是一样的,简直是惊人的相似,除了颜色稍微有点区别,那摆设以及装潢都是一样的。
南风琉艳出了肖晚晴的住处就直奔港口,却在半路上被人拦住。
军绿色的高大JEEP车横在她必经的路口,车里的男人轻挑眉峰,一脸冷漠地盯着她:“南风小姐,偷渡罪可是要坐牢的。”
冷无言打开车门,一脚跨在她的车门上,微扬下巴:“下来!”
南风琉艳风情无限地撩了一下长发:“冷少爷,中国的法律可是讲究证据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偷渡了?”
“不是眼睛,是证据!”
冷无言还没开口,JEEP车里又传出一道低沉的男声,正是跨了一只踏在高脚板上的卜锦城。
卜锦城双目如炬,手臂半撑在腿上,半是慵懒半是调侃道:“南风小姐来这片民房是做什么?调查中国人的生活水平?”
南风琉艳其实最害怕的就是卜锦城。
有一种男人笑面如狐,心沉如海,卜锦城对所有女人都温柔,看似多情,实则绝情,他在对一个女人温柔的时候,你看不到他的本性,但若是他收起了这种温柔,那就只剩下一个男人最冰冷的无情了。
卜锦城之所以留南风琉艳在眼皮子底下晃那么久,一来是因为她长的与齐飞月极为相似,为了那么一张脸,他也下不去手对付她,二来她的身份没有查清楚,他也不会贸然下手,但是现在,她敢再一个人跑回丰城,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卜锦城还记得那天在高尔夫球场,她当着齐飞月的面说她怀了他的孩子,不管齐飞月在意不在意,他是决不允许有人敢这般挑衅他的。
看着卜锦城从JEEP车上跳了下来,南风琉艳心里猛地一个咯噔,吓的连忙启动车子,想冲过去,但是她还没踩上油门,卜锦城便一脚踏在了她的车头上:“下来!”
南风琉艳看看他,又看看冷无言,心慌道:“你们不能对我使用私刑,这是犯法的!”
“谁说要对你动私刑了?”
冷无言嗤地一笑,拍拍她的汽车门:“下来吧,大小姐,你是想让我把你车砸了?”
比起粗鲁,冷无言绝对是冷暴力。
南风琉艳不甘不愿地推开车门下来,上JEEP车前,她警告他们:“不许对我屈打成招,也不许用刑,不然我会告你们的。”
两个男人压根都不理她,把她摔到后车座后,直接开车走了。
一路上,冷无言开着车,卜锦城沉着脸把玩着手机,到了地点,卜锦城下车,靠在车门上吸烟,冷无言把南风琉艳拽出来,扔到地上。
比起卜锦城的温柔,冷无言真的是太粗暴了,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另一台车上的楚弈北看了,啧啧摇头:“冷少爷,好歹她可能会跟你沾点亲戚关系,你这么粗鲁,以后还要不要走动了?”
说完他推开车门下来。
冷无言冷哼着耸了耸肩:“我跟她有亲戚关系?扯淡!”
“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楚弈北笑了笑,指向卜锦城:“他如果跟齐飞月结婚了,你要叫齐飞月什么?”
冷无言:“嫂子啊。”
“这就对了,这以后的关系可亲着呢,对人家好一点儿。”话是这样说,楚弈北一双狐狸般的眼睛看向南风琉艳时,又带着深沉的冷光,“南风小姐,我们走吧。”
“你是谁?!”
南风琉艳不识得楚弈北,如果是卜锦城或是冷无言,她心里还踏实些,可面对这个陌生的男人,她却是连点准备都没有,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踏实。
楚弈北没回答她的话,只扬手摆了摆:“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这话是对卜锦城说的。
卜锦城眯着眼,把手中的烟掐断,头也不回地上车,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去,看看很早前让海瑞查的那个有关齐飞月的文件。
那个时候他没看,这个时候他却后悔当初为什么没看。
楚弈北把南风琉艳带走了,这个消息在很久之后才传到南风夜的耳中,而这之后的计划也随着这一变故,发生了改变。
当然了,这是后话。
卜锦城回到公寓,齐飞月不在。
他只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卧室就去了书房,打开电脑,把那封邮件点了出来,一目一行地看完。
看完后他给明熙打电话:“在别墅?”
“是啊,怎么了?”明熙很意外他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卜锦城:“没事,我现在过去。”
卜锦城去了景豪别墅,当天晚上没有回来。
齐飞月跟盛环去了远黛山,当天晚上也没有回来。
前面因为齐虹受伤,养在远黛山,盛环又管理着那么大公司,没时间来看她,后来,她自己又受伤,养了两个多月,这一加起来,算是有三个多月没见了。
盛环见到齐虹,眼眶都红了。
齐虹说:“怎么?在公司受了气,来我这里哭鼻子?”
盛环用手蒙住眼,缓住情绪后才拿开:“我要真受了气,肯定是哭完再来看你,哪能当着你的面哭,那岂不是给你机会嘲笑我了?”
齐虹便笑了笑:“这才是我认识的盛环。”
盛环走过来,挨着床坐下,问:“身体还没恢复好?”
“快了。”齐虹说:“再过两个星期吧,我主要是伤到了骨头,伤筋动骨的最是麻烦,最近公司怎么样?没遇到什么问题吧?”
盛环抿了抿唇:“有点事是想跟你说。”
齐虹便看了齐飞月一眼,说:“你出去把门关上。”
齐飞月不满意了:“为什么我要出去?你们说什么,我也听听。难道你们说的话是我不能听的?”
盛环想:还真是你不能听的。
但这话她没说,只是又抬头看了齐虹一眼。
齐虹跟她共事多年,两人早已培养出了深厚的默契,盛环只一眼,她就明白了,对飞月说:“那你先出去给姐倒杯水吧,我有点渴。”
明知道她是故意把自己支开,但齐飞月又不能不去。
她嘟了嘟嘴,打开门走了出去。
齐虹轻抬下巴,示意盛环:“你可以说了。”
盛环:“徐国昌回来了,我那天因为想拉一个项目,所以就接受了徐家的邀约,去了笑红尘,我以为是徐杰,所以就没放在心上,可没想到,是徐国昌。”
“徐国昌?”齐虹的眼,蓦地一沉。
盛环点头:“确实是他,那天有很多人,几乎整个丰城有势力的集团都去了,我那天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所以徐国昌想杀我灭口,但后来二小姐赶过来,把我救了。”
“他既想杀你灭口,又岂会让飞月救了去?”齐虹拧眉问。
盛环摇头:“我不清楚,当时我的意识很模糊,被送到了救护车,肖晚晴陪我一起走的,二小姐一个人留在笑红尘,不知道她是如何解决的。”
“你没问一下她?”
“没有。”
齐虹略沉吟:“那天包厢里是不是还有卜锦城?”
盛环:“有的。”
齐虹闭了闭眼,挥了一下手:“我想,那天一定是卜锦城出手,不然,飞月可能就走不出来了,你和我都知道,徐国昌如果抓住了机会,定不会留情,你想说的,是不是就是飞月与卜锦城?”
盛环:“嗯,最近这段日子,二小姐都与卜锦城在一起,我还听说,卜锦城正大力宣传《美姬》的续拍之事,连童念都请来了,看来,他对二小姐似乎是势在必得。”
“我早就知道。”齐虹恨恨地说:“他一早就对飞月怀着不轨之心。”
想到卜锦城,又想到自己的妹妹,齐虹心里焦急又无奈,她刚想再说点什么,齐飞月接了水端进来,盛环站起来接过,齐虹也就没说话了。
齐飞月看着齐虹问:“姐,你们刚说了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齐虹接过水喝,淡淡看她一眼。
齐飞月:“你们瞒着我说了什么呀?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齐虹转头对盛环说:“我这边再过几天就回去,这段时间还是要辛苦你了,好好看住公司,在我回去前不要出现大岔子就行。”
盛环点头,对齐飞月也颔了颔首,先走了。
齐飞月走到床边坐下。
齐虹把水杯拿开,问她:“最近你又与卜锦城联系了?”
“姐,我……”
“姐知道,刚盛环说的也是这事,你别怪她,这是我要求她做的,我不是对你不放心,我是怕你吃亏,小月,你该知道自己的责任在哪里。”
齐飞月摇头:“我不知道,你不让我查爸妈的死因,也不让我进公司帮忙,更不让我抛头露面,那我做什么呢?就呆在家里,让你在外面累死累活的?”
齐虹别开脸,沉了沉眉眼说:“姐想让你回美国去。”
这边的事,有她就足够了。
她不能把飞月拉进这个漩涡,到时候,她真怕她连自己这最后一个亲人都保不住,离远了,也就不会再牵连到了。
齐飞月却偏不:“我不回去!”
还是这样的固执!
齐虹无奈叹息:“那你能保证不再跟卜锦城联系吗?”
齐飞月看着她,定定道:“姐,我们为什么不利用他来对付仇家?以他在丰城的地位和势力,他是最好的人选,而且……我已经跟他在一起了。”
齐虹听到她后面那句话,脸色冷了冷,但还是问道:“利用卜锦城这样的人,你有把握全身而退吗?如果没有把握,到最后,你又该如何?如果你出了事,让姐怎么办?”
齐飞月:“报了仇,我与他的事再算。
“你口口声声提报仇,你知道了当年父母死的真相?”齐虹眯眼,这件事,她可没对她说过,她是从哪里知道的?晏慕修说的?
如果真是晏慕修说的,那他还跟飞月说了什么?
齐虹心底蓦地一寒,盯着齐飞月说:“以后离晏慕修远一点!他不是一个好人!”
齐虹有齐虹的固执,齐飞月有齐飞月的固执,她们姐妹都在为彼此付出,所以,两个人根本没办法说到一个平台上去,齐飞月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暮南倾呢?我们来这么久了,都没看到他,他让你留下来,都不好好照顾你的?”
“谁说我没好好照顾她了?”齐飞月的话刚落,高大的男人就矗在了门前。
暮南倾穿着一套黑色LOB短袖和短裤,手中捏着一条白毛巾,额头上的汗水顺着弧线硬朗的脸部线条往下淌,露在短袖外面的两条手臂结实有力,上面也全是汗。
他这身装扮加上他这个样子,齐飞月猜着他刚刚可能是跑步去了,倒也没放在心上,只跟齐虹说:“姐,我晚上留下来陪你。”
暮南倾走进来,先是看了齐虹冷硬的唇角一眼,然后跟齐飞月说:“她身体还没恢复好,你别打扰她休息,我另外给你安排房间。”
暮南倾给齐飞月安排的房间自然是之前卜锦城住的那间,处处都是男人的气息,洗浴间里也全是男人用的东西,齐飞月撇撇嘴:“你这是什么意思?”
暮南倾:“就只有这一间房了,你不住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