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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钧一回府,就先了持云院。
如今堂婶不当家,堂伯还在兵部,他明日一早就要出发,自然要和堂祖母报备一声。
此时顾卿刚刚送走张玄,听到李钧这个时候回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钧所在的衙门鸿胪寺上班的点和李茂的兵部是一样的,都是在酉时一刻(五点十五)下班,如今才申时刚到的时候,怎么李钧就回来了?
“快请你们堂少爷进来。”
“堂祖母。”李钧一进屋先对顾卿行了个礼,“寺卿点我去汾州协助办差,让我收拾行李准备明日出发,我来和祖母提早告个别,明早我卯时就要出发,就不耽误祖母早睡了。”
“不碍不碍,明日我约了你弟弟一起种菜,也是要起早的。”顾卿听到李钧这就要上差吃惊地很。“你不是才过去一个月吗?这就要走?”
就算是现代,实习期也要两个月,这时候李钧也没有过实习期啊,更何况李钧这“外语”学了才一个月,能不能正常沟通还是个问题。
“听说是苏鲁克大叔那一族在汾州遇到了问题,寺卿大人知道我家和这群羯人有旧,所以派我跟着其他上官一起去看看情况,并不是要去常驻的。”李钧自己很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不会自以为是到认为自己有多么重要的作用。“我会小心谨慎的,请堂祖母放心。”
“哦,是卢默和塔娜姑娘那一族吗?”顾卿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虽然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不过在不妨碍国家大事的情况下,要是能帮,就帮帮他们吧。”
苏鲁克他们救过李茂,对他家有大恩呢。
“我知道的,堂祖母。”李钧点了点头。“堂祖母还有什么吩咐吗?”
顾卿想了想,又说道:“等遇见卢默,就把那枚铜板的事情告诉他吧。他爹当年遇见的正是私铸官钱的赃点,所以才遭此大祸。好在苍天有眼,他爹命不该绝,这枚铜钱终于才到了你堂叔的手上,让此事被揭发了出来。”
“现在坏人已经被捕,那私铸官钱之贼首也准备秋后问斩,他为了瞒住事实,害了不少人命,也算是给他爹报了流离失所的仇了。”
李钧和卢默颇有交情(喝酒喝出来的),自然是一口应下。
顾卿让香云拿了些银子过来,让李钧带上。
“路途遥远,也不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你多带点银钱,也好应变。”
“堂祖母,我不能拿您的银子。我身上有钱,过年您给我的金锞子我都没动,够花销的了。”李钧见堂祖母一拿就是一袋银子,连忙吓得连摆手,“何况我这一路都是跟着官队走,路上吃住都在驿站,就算不在驿站,也有上官负责开销,哪里有我要花钱的地方!”
“到了汾州,总要请卢默和塔娜他们吃吃喝喝吧,带上吧。万一和队伍走散了呢?”顾卿也不知道要给李钧准备什么,但她觉得多带点钱应该没错。
“真用不上啊……”李钧和堂祖母推了半天,死活都不要。
顾卿送了半天都送不到李钧的手上,发现他是真的不想要,也只能叹了声他的倔脾气,把那钱收起来了。
只是她总觉得这孩子穷的很,当年来信国公府的时候,身上连几十两银子都没有。如今出门在外,虽然不摆阔,可是和同僚上官一起走,偶尔加加菜什么的这种官场交际总是要的吧?没钱在身上怎么行啊。
回头吩咐哪个下人悄悄去趟西园,让小厮把钱袋子塞到李钧的行李里去。
李钧出了持云院就回去西园收拾行李。他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捡了一些衣服,贴身揣好几个金锞子和散碎银子,再带上他家姨娘给的布鞋、鸿胪寺里发的各种书本、一瓶提神醒脑的薄荷油,然后就想不出要带什么了。
他当初上京的时候,也就带了些衣服和书。
弄好了行李,他去和李铭与李钊两位弟弟告别。李铭此时正在做杜进先生布下的课题,见李钧来了,连忙拉着他问了半天,把那题目做完了,才预祝他一路顺风,又给了一些小玩意儿,叫李钧带给塔娜玩。
出了云中小筑,李钧到了李钊的门前,数次想要敲门,又收回了手。
李钊曾对自己说过,希望他不要出京,留在府里教他读书。人人都觉得他这个弟弟是蛮横无理,眼里只有他自己……
只有他知道是因为他害怕。
李钊毕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既担心别人不接受他,又害怕别人嫌弃他。他在家中虽然不够尊重他这个庶兄,动不动对自己呼来喝去,但在这信国公府里,他毕竟是他最熟悉的人,一旦他离了府,这孩子就真的是没有熟人了。
仆人对他来说,其实算不上“人”吧?
就李钧而言,孩子的话自然是他没有什么影响的,他是朝廷的命官,自然是不能因为家中弟弟不允许就不去做官,违抗圣意是大罪。朝廷命官是非病、残、老、错不得卸任的。
只是他在心里,总还是不愿看到弟弟那种失望谴责的眼神。
所以他犹豫了。
“钧少爷,您怎么不进去?”信国公府派给李钊的丫头桑梓看见李钧站在门口不动,连忙帮他推开了门,抢先进去报讯。
“钊少爷,钧少爷来找您啦!”
李钧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就是天意。
“什么?你要去汾州办差?”李钊从凳子上一下子蹦下来,“去多久?一年?两年?”
李钊见李钧没有说话,瞪大了眼睛呼道:“不会吧?难不成要一直呆在那里?”
李钧连忙摆手。
“不是不是,此次我也只是临时受命,并不知道要在汾州待多久,想来等那边事了,就能回来了吧。我如今还没学成诸族语言,想来不会这么快外驻。”
“就是就是,你还是半桶水,怎么能就送出去做官呢!”李钊不客气地讽刺他,“那你要早点回来,不准把我一个人丢在府里!”
“我差事办好,自然就回来了。只是我以后怕是要常驻外面的,你最好还是……”
“这些话我不听啦,回头你和我娘说去,就说你在信国公府从来都没照顾过我,我一来你就拍拍屁股走了……”李钊知道他这位庶兄最怕他娘,连忙抬出他娘来做救兵。
李钧无力捏了捏衣角,觉得和这位弟弟一直这么纠缠下去大概能说上几天几夜,只好换了个话题。
“等我走了,你要是有什么难处,或受了委屈,就直接去持云院找堂祖母。她老人家最是和蔼可亲,又喜欢孩子,一定不会不管你……”
“这个还要你说?”李钊抬起头,骄傲的恨不得让李钧看见他的鼻孔,“堂祖母可喜欢我了,不但同意不让我去那破书院读书,还说明日就教我成才的绝学,你等着,回头我做的官一定比你还大!”
‘成才的绝学?’李钧纳闷地想,‘我怎么刚才在持云院听堂祖母说,是约好了一起种菜啊?难不成我听错了?是成才?’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原委,但李钊受堂祖母重视,李钧也替他高兴。他咧出一个诚心实意的笑容,由衷地说道:“看见你在信国公府过的这般开心,我也就放心了。我就担心出去后你不习惯府里,我一走了你就要哭鼻子,一直发愁,刚才都不敢敲门进来呢。”
“谁哭鼻子啦!我都十二了!又不是两岁的奶娃娃!”李钊气急败坏地说,“你嘴巴还是那么坏,出去小心不要得罪人!”
李钧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恼了弟弟,只好摸着脑袋讪讪地傻笑,看着弟弟跳脚。
李钊见了李钧的样子,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一拍大腿。
“我看我才是不放心的那个,回头你把人都得罪光了丢了官,姨娘又要在家里哭哭啼啼,让爹愁眉苦脸的对着我娘了!”李钊一咬牙,“这样可不行,你等着我……”
他转身回了房里,拿脖子上钥匙开了银柜的锁,胡乱抓了几大把银子丢在床上,用桌布给裹上。
他娘上京的时候让他带了一千两银子,反正他也用不上,不如让李钧带走一点。
他噔噔噔的跑出内室,把桌布裹着的一大包东西塞到李钧手上。
“我也不知道你要去多久,万一你得罪了人,就多给人一些银子。我听人说这些当官的都喜欢钱,你多给点孝敬,犯了错都会少受些罚。”
李钧被塞了一个重重的包袱,莫名其妙的拿在手里,当他听到李钊的话,心里一个激灵,连忙打开布巾。
只见里面白花花的都是银子,十两左右一个码的锭子放了一堆,眼看着比堂祖母给他的那一袋还要多。
李钧连堂祖母的都不要,哪里会收李钊的。
“拿回去,我这有钱!”李钧从袖袋里翻出四五个过年时候府里给的金锞子,“这也有个几十两了,我只是去汾州,用不了多少钱。”
“你就是很傻很天真,你以为出去不用花钱,跟自家似的?”李钊嫌弃地看着李钧那几个金锞子,他这庶兄还是这么穷,想来这个月月俸还没发,只好吃老本。“听我的没错,多带点……”
李钧实在是怕了弟弟的磨功,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抛,吓得转身掉头就跑了。
他这穷光蛋的形象到底是有多深入人心啊!!
“桑梓?桑梓?”李钊扯着嗓子喊起信国公府送来的那个丫头。
“诶!奴婢在呢,少爷找奴婢作甚?”
“你把这包钱……唔,不行,这么大一包放在行李里他一看就知道了,我得取下来一点。”李钊拿着那包银子。“你把腰上别的帕子给我。”
“咦?少爷要奴婢帕子做什么?”桑梓红着脸扭扭咧咧道。
“先拿来,我装东西。”李钊伸出手,“给我。”
桑梓从腰上下了帕子,给了李钊,李钊把钱仔仔细细码好,数了九个,想也够用了,连忙用帕子包上,递给桑梓。
“你是府里的家生子,做这个应该容易些。回头你找个时机悄悄去我大哥的院子,让下人把这包银子放到我兄长的包袱里。千万不要让我大哥知道,明白吗?”
“奴婢明白啦,等会就去!”桑梓可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帕子。这还是新的呢。
李钧院子里的小厮虎子,听到持云院和李钊院里一前一后来的两个下人说的话,忍不住笑着和另外一位小厮说道:“你看我们这个少爷多受各方关照,生怕少爷没钱用,还顾着脸面偷偷放咧!”
“别说那么多话,赶紧想想法子怎么把这么多钱放进少爷的包袱里吧。少爷就带了两个包袱,这么放肯定要被发现的!”
“有了,我去找个箱笼,把少爷所有的东西都放到箱笼里,这样少爷也省事些,路上还能遮个阳。”他说的是上京赶考的书生常背的那种行李箱。
“少爷会背么?那不都是书生和书童背的吗?”另一个小厮为难地说,“别到时候少爷不背,骂我们事小,没办成两边交代的事怕是还要受白眼啊。”
“钧少爷哪里是那么娇气的人,而且此次是出去办差,少爷肯定是一个人骑马跟着的,行李另放在车子上,箱笼比包袱能装啊。”
于是两个小厮立刻去找来箱笼,热情的要给李钧重新收拾。李钧见了箱笼果然大喜,他倒不觉得背个背篓一样的东西多难看,这样不用分出手来做其他事情,实在是太方便了!
两个小厮把两包银子偷偷放进李钧的箱笼里。
第二天一早,李钧穿着官服,背着明显重出了许多的箱笼,牵着马出了府。
清早,西园的东院内。
“少爷,您怎么起这么早?”李钊的贴身丫鬟春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如今还没到卯时,平日里这时候他家少爷还在睡觉呢。
李钊迷瞪瞪的弯腰摸到鞋穿好,揉了揉眼睛。
“堂祖母说要教我学东西,说是可以成才。我们约了卯时在归田园居见,当然要起早点。”
春桃好笑的指了指李钊的脚,“少爷,鞋子穿反啦。”
说完,她就在脚踏边跪了下来,给李钊重新穿好鞋。“少爷要好好表现,夫人千里迢迢送您来京城,就是盼您成才的。夫人还在府里等着过您的好日子呢,也让其他人看看,不是只有钧少爷能做官的!”
作为坚定的夫人党,春桃表达了对他们这一房美好未来的展望。
“我会努力的。不会辜负奶奶和娘的期望!”李钊努力张开眼睛。“可是好困啊……”
“奴婢去唤人给您打水洗脸,洗完脸就好啦。”春桃看自家少爷和自己弟弟没什么区别,见他家少爷这么早起来,很是心疼。
她推门出去,吩咐在角房里一直候着班的下人们立刻准备热水,伺候少爷洗漱。
春桃和其他丫头倚着门,看着自家少爷带着两个小厮出门去了。
这也是信国公府奇怪的惯例,几位少爷旁边跟着的都是小厮和伴当而非丫头,叫她们这些丫头平日里出门都少了点。
还想跟着少爷逛逛信国公府的园子呢,如今只有等混的再熟了点好出去走了。
清晨的空气十分凉爽,还带着一股泌人心脾的青草香。西园到北园要经过游廊,李钊趴在廊上看着湖里的鲤鱼垂涎欲滴了一会儿,心中大叫可惜,还是转身离开了。
这可不是他家。
北园门口,早有被吩咐的下人接到了这位堂少爷,引着他去归田园居的菜园子。李钊听说堂祖母已经在了,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堂少爷别跑,别跑,小心摔跤!”
等他被下人们引到地方,看着前方那一大块菜田,再看看拿着菜篮子站在菜田边的堂祖母,露出了一个傻掉了的表情。
这是什么情况?
顾卿见李钊手足无措的站在归田园居菜园子的门口,笑着走上了前去。
“你来了?我还说这么早你能不能起床呢。”顾卿想起当年专门找了一个脸黑的嬷嬷天天早上喊李锐起床,就觉得十分怀念。
“堂祖母早。”
“早。”顾卿把菜篮子塞到李钊手上,“原想着还有许多杂草,想不到我这么久没来打理菜园子,园子里的下人们还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便宜你小子啦。”
若是除杂草,想来比拔草容易的多。
李钊莫名其妙的看着被塞到了手里的菜篮子。
等等,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菜园子?
杂草?
便宜他了?
“堂祖母,你不是说要教我成才的诀窍吗?”李钊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新衣。这衣服以前还没上过身呢,为了“拜师学艺”,他才忍痛把他娘准备着给他年节穿的新衣拿了出来!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你两位堂兄都跟着我一起种过地。你堂兄李钧种了整整一年地,他原本是个胖子,后来才渐渐瘦下来。你堂弟李铭原本身子骨很弱(才怪),在归田园居后呆了一阵才变得脑聪目明(才怪),这里能教你‘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能教你各种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顾卿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再说了,你不让我看到诚意,我为何要教你成才之道?”
李钊虽然觉得十分不靠谱,但他想着堂祖母是个大人,总不会骗他一个小孩子吧?所以拎着篮子,用半信半疑的口气问道:
“那我要怎么做呢?”
“先把这些菜给收了吧。”顾卿看着一地的萝卜白菜蒜苗的,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来的多好,几乎都成熟了。江嬷嬷,你教我这堂孙儿如何收菜。”
江嬷嬷已经几乎半年没见过邱老太君了,如今主子终于来了,而且又带来了个少爷,自然是拿出十二分干劲来教导。
顾卿坐在阳棚下,看着李钊迷迷糊糊地被拉到菜地里,手里被塞了一个铲子,忍不住怀念起来。
还是刚来的时候好啊,那时候园子里住了个小孩子,每天都是欢声笑语的,就连李锐被逗弄的大吼大叫都十分有趣,如今孩子们各个有了自己的想法,李锐更是进了宫,听说功课很重,想来也是辛苦的很。
“啊!!!!”
李钊地一声惨叫惊得顾卿站了起来。
怎么了?砸到脚了?铲子捣到胳膊上了?不会啊,江嬷嬷看着呢!
“真是什么,好恶心!呕!还在扭!”李钊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且整个人还在往后挪移着。“江嬷嬷,快拿走快拿走!”
“少爷,这是蚯蚓啊。”江嬷嬷捻起一只蚯蚓。粗长的蚯蚓在她的手指间不停地扭动,李钊更加惊慌了,“不要放在我头顶上!拿走!拿走!”
“奴婢这就拿走,这就拿走!”江嬷嬷还没看到小孩子会被蚯蚓吓成这样的,当年铭少爷那么小,见到蚯蚓也就皱了皱眉眉头。
“哎呀!”江嬷嬷看着突然蜷缩起来的蚯蚓掉了下去,“奴婢手滑了……”
李钊只觉得额头一凉,他反射性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湿软滑溜的手感顿时从手上穿了过来……
什么东西?
李钊低下头,那条丑陋的长条虫子在他手里先是伸长了身子,一瞬间又蜷缩了起来。
“啊!啊!啊!!!!!!!”
顾卿捂着肚子在阳棚里实在没办法说话,她怕她一张嘴一用力就尿崩了。可是这情景实在太好笑,她又忍不住笑意,只能猛掐自己。
“我不行了!花嬷嬷,这孩子太逗了!”顾卿抓着花嬷嬷的衣角,就差没倚在她的身上了。“他家不是在乡间吗?难道没见过蚯蚓?”
“这位堂少爷的母亲是正儿八经的世族姑娘,想来是不会让孩子去玩泥土的。堂老爷家虽然在乡间,但其实和县里的人家也差不了多少,在乡里也是因为气候好,两个老人家不愿意离家的缘故。”花嬷嬷也觉得好笑,“这么一比,我们家两位孙少爷倒算是胆大的了。”
“确实是啊!”
“不过太夫人,你为何让李钊少爷也来种地呢?他毕竟不是我们家的孩子,若是心里生出怨气来。”花嬷嬷有些迟疑地问道。
“他就是有怨气,还能拿我怎么样?能忍就忍,忍出来就知道了我的良苦用心,不能忍就回家去,我一个国公府的老太君还怕他能把我怎么样吗?”顾卿故意摆出一副“除了太后皇后我最大”的表情,“他在我家屋檐下住着,总要让我看着不讨厌吧?”
“可目前来看,想要他接受种地,看来还有的磨啊。”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他看不起穷人,我便让他知道自己连穷人能做的事都做不了。若是一直不知民间疾苦,当了官也是害人,我不能让他就这么下去,回头别人会戳我们脊梁骨,说这个少爷在我们家被养的不知天高地厚。”顾卿想的很简单,她就是怕出去了人家以为这孩子这么熊是到了他府里被养出来的。“成才之前先要成人,他和他兄长还差得远呢。”
在这一点上,李钧比他要好得多,是因为读的书多吗?
说到李钧,不知道他可出发了。
去汾州办差,想来应该很辛苦吧。
“钊少爷,这个要采的是地下的,这种才是摘叶子。”
“钊少爷,这个要连根拔了,这个还要留着根等着再发芽。”
“小心,别摔了!”
“啊!”
唔,这一位,想来也会辛苦一阵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鸭子A:这个比那个还笨。
鸭子B:比那个胆子还小。
鸭子C:我们是不是要把蛋先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