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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微微皱起了眉头，大早上的，这是谁啊？

他刚想站起身去开门，许娇容已经体贴地走了过去，“谁啊？来啦来啦。”

“大嫂，是我们。”

随着“吱呀”的开门声，卓文卓武两兄弟迈脚走了进来，见到李默正低头扒拉着白粥，丝毫不见外地看向许娇容，“大嫂，这么早就煮好了粥？还有没多的，俺们这肚子正闹着喊饿呢。”

许娇容低头轻笑了下，转身朝厨房走去，“还有，等着，我去给你们盛些。”

“嗯，谢谢大嫂。”

“还是大嫂好，我就爱吃大嫂做的饭，味道棒极了。”

卓文卓武两兄弟一唱一和的，相继坐到了李默身旁，压低身子凑过来，“李头，今天的粥味道怎么样？”

李默将最后一口鸡蛋塞进嘴里，嚼了两口咽下，冲了口粥道，“还好，不错，每人给两钱就好了。”

“嘶，”卓文倒吸口冷气，“李头，你咋不去抢呢？那街边卖的白粥，也不过是一钱铜子罢了。你这狮子大张口的就要俩铜子，怎么好意思？”

卓武跟着点头，生怕真的要掏钱，“就是啊，我说李头，这天底下，唯有免费的白食最可口。若是动不动就提钱，多伤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啊！”

李默丝毫不为所动，“我只是给你们要两钱，还是看在你们尚未娶妻的份上，不然就不只这个价了。甭那么多废话，我还要养老婆孩子，没空白养你俩吃白饭的。”

他每个月也没几个子儿，又不是开善堂的，并没有宁愿自己饿着也要接济他人的觉悟。

再说了，他挣钱是为了养媳妇的。就算偶有剩余，那点钱还想给娘子买两匹花布做衣服呢。

“行行，先记着，到时一块给啊。”卓文性格爽朗些，大咧咧的许诺着，寻思想弄碗粥垫垫再说。

卓武没有出声，既然卓文都不嫌两钱的白粥贵，他自然也不会嫌贵。

三人正瞎扯的当口，许娇容已经端着盛好的粥走了过来。

她将两碗粥分别放在卓氏兄弟面前，脸上有几分腼腆，“那什么，今早煮的有些少了，只够你们一人半碗的，真是不好意思。”

“看嫂子说的，咱们就不是外人，别说只有半碗，就算你只给我个空碗，我也敢灌水灌个肚儿圆。”卓文拍着自己的肚子，咧着嘴笑道。

卓武没有出声，接过粥碗，就低头吃将起来。

他刚咽了一口，就像被噎到似得，那口稀饭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咽不下去。

一旁的李默早就看清了卓武的动作，便眯起眼睛盯视着卓武，脸上满满的都是威胁：敢给老子吐出来，小心小命不保。

卓武的脸瞬间苦了下来，龇牙咧嘴的，总算把噙在嘴里的那口粥给硬咽了下去。

“水！水！嫂子，快给我水！”咽完粥，卓武上蹿下跳的找水喝，脸上的表情很是搞笑。

许娇容被逗得掩唇咯咯直笑，“你可真风趣，我这便与你打水，很快就回来，你再坚持一会啊。”

卓武忙不迟疑地连连点头，似乎生怕人家给忘了似得。

待许娇容拐进了厨房，卓武便再也控制不了自己，腾地跳起，“李头，你怎么害人啊。”

李默眉眼不动的看了卓武一眼，噙着笑摊手暗爽，“分明是你自己要喝的，哪个逼迫你了不成？”

看着卓武夸张的反应，卓文很是奇怪。他疑惑地端起许娇容方才端来的粥碗，小口喝了点，马上呸呸呸的往外吐，“妈呀，怎么这么咸？”

他喝过不少粥，可像这样齁咸齁咸的，还真是第一次碰到，“李头，你家盐巴不要钱是吧？”

“少跟我在这儿废话，说吧，你兄弟俩一起出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李默了然道。

卓文立马举手宣誓，“天地良心啊，李头，你可不能冤枉人，什么叫我俩兄弟一起出现就没有好事啊？”

卓武跟着点头，“是啊，分明是县老爷有事唤你。大早上的便把我兄弟俩从衙房踹醒，说让我们立刻马上把你给喊回衙门。”

李默无动于衷，县太爷喊他能有什么事，该不会又想让他给她擦藏书阁内的浮灰吧！

“不去，就说我没空。”李默想也不想的便一口回绝。

他好歹也是个捕头，标配是捉着朴刀巡街游巷打击违法犯罪，而不是拎个水桶一层层的擦拭书架上积累的浮灰。

卓文似乎早就知道李默会有这样的态度，脸上毫无惊讶之色，老神在在的，“咱们县老爷可说了，务必一定要让你尽快赶到，你若是迟了，所有的后果由你一力承担。”

后果？擦个书架上的破灰尘，能有什么后果？

不过既然卓文这样说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几分的。

李默将桌上的鸡蛋壳拨弄到自己的空碗里，简单收拾了下桌子，嘴里敷衍道，“成，你们回去跟县太爷讲，我随后就到。”

“那可不行，李头，俺们出来时，可是得了县太爷吩咐的，说无论我们用什么手段，都得把你给请回去才成。你晚去一会儿，我们便在这里待上一会儿；晚去半天，我兄弟俩便在这里待上半天，正好偷个懒，何乐而不为呢？”

得，这是要跟自己耗上了。

李默瘪瘪嘴，并不想管这俩货吃中饭。算了，既然县太爷急着寻他，他理应发挥不怕苦不拍累的雷锋精神才是。辛苦我一个，为了千万家。

“成，那就走吧。”

李默好不含糊，将粥碗往石桌上一放，收走就走。

卓氏兄弟正不想吃这两碗齁咸齁咸的白粥呢，见李默走了，赶忙跟了上去。

哪知他俩刚走了两步，李默便回头看向他们，“不许剩饭，不然得付给我十倍的饭钱。”

卓文的嘴角抽了抽，“李头，哪有这样的规矩啊？”

“这是我的规矩，粒粒皆辛苦，知不知道？浪费粮食可耻，赶紧的，要么给我吃个精光；要么，再掏十个铜子。”李默说的认真，大手伸向卓文，大有要不到钱誓不罢休的架势。

得，卓文真是服气了。如此生财有道，只当个小捕头，着实亏待了李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