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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沉中侠却已经微醉。
风,吹动碧纱窗。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沉中侠用不着回头,就已知道来的是谁了。
这是他的“七星总堂”的秘室,除了韩五娘,绝没有别人能进来,也没有别人敢进来。
韩五娘,原是“铁琵琶门”的门主,两年前“铁琵琶门”被沉中侠消灭后,接管了“铁琵琶门”的一切,包括韩五娘母女这一对天生尤物。
沉中侠浸淫官场二十多年,对黄金和美女都具有不同寻常的鉴赏力。能在他身边服侍两年之久的女人,当然是绝色贴己的丽人。
韩五娘不但美丽贴心,而且柔媚温顺,善体人意。
这两年来,沉中侠心里在想着的事,往往不必说出来,韩五娘就已先替他安排好了。
现在夜已很深,沉中侠正觉得有点饿,韩五娘已捧了他最喜欢的两样下酒小菜、一碟花卷和一壶花雕走进来。
沉中侠故意皱着眉,道:“五娘,你为什么还不休息?”
韩五娘柔柔地笑着,道:“这些天王爷驾临‘东都∨∏,’,贱妾知道爷有很多事情要操劳,所以给爷准备了夜宵。”
“辛苦你了!”沉中侠看着她,目中不禁流露出满意之色,叹息着揽住她的腰肢,道:“爷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有了将你变成我的女人的想法,好在两年前一战,我终于拥有了你,否则我沉中侠这一生,岂不太无趣?”
韩五娘甜甜的笑道:“贱妾是爷的战利品和猎物,贱妾也看得出,爷是个做大事的人,所以不管爷要不要我,贱妾都已跟定了爷。”
沉中侠大笑,一战成名,百战扬威,温香如玉,美人如花,男儿大丈夫此生如此,夫复何求?
“铁琵琶门”的三个漏网余孽,现己经全部解决掉了,如今他的确可以笑了,放心大胆、毫无顾忌的笑了。这个男人无论他的笑声多大,韩五娘也绝不会觉得刺耳,在她心目中,这个心仪的威武男人,连笑声都是那么的豪爽。
放下食盒,在桌上一一摆开,韩五娘忽然问道:“今天爷好像格外高兴?”
沉中侠点点头,大笑:“悬了两年的心口大石终于放下了。”
韩五娘又笑了,笑得更甜、更媚:“破晓是个有用之才,爷想更上一重楼,就需要破晓那样的人才为你效命。”
沉中侠皱了皱眉,脸色似也变了:“你在为他求情?”
韩五娘斟酒道:“贱妾在为爷打算。”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沉中侠忽然冷笑,说道:“爷听说,早在‘铁琵琶门’,你这个做师娘的,就和你的宝贝徒弟破晓有过一腿?”
韩五娘笑道:“那个时候,贱妾还不是爷的女人。”
沉中侠笑了笑,他忽然高声呼唤:“蔡入夜!”
门外立刻有人应声:“属下在。”
沉中侠再吩咐:“叫破晓来。”
破晓很快就出现在沉中侠面前,他垂着手,弓着身,就好像随时都准备跪下来亲吻沉中侠的脚丫子。
沉中侠看着他,目中不禁露出满意之色,就好像他看着脱光衣服后的韩五娘时一样。
――假如他必须在这两人中选择一个人活下来,沉中侠选的一定不是韩五娘。美丽的女人随时都有,能干的人才却并不多见。
沉中侠想要登上更高的位置,就需要更多的人才来辅助,破晓,就属于这种能辅佐霸业的人才。
密室门外的长廊里,虽然还燃着灯,却还是显得很阴暗。蔡入夜垂手肃立在门外,脸色也是阴暗的,伤佛已很疲倦。
但他却还是笔笔直直地站着,铁头罩下深垂着头。
沉中侠高高端坐,他虽然是坐着,但身材高大的他,对着躬身候命的破晓,还是有一种俯视的气势。
沉中侠在审视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并未说话。
说话的是坐他怀里的女人:“老八,这两年你和老四、老七过得还好吗?”
“不好。”破晓头低垂,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三兄弟一直躲躲藏藏,就像不能见阳光的三只老鼠。”
沉中侠忽然沉下脸,盯着他,一字字道:“小王爷很赏识你?”
破晓微笑着,用眼角瞟着韩五娘:“破晓想知道,如果我肯加入‘七星堂’会得到什么职位?”
沉中侠冷冷的道:“分堂副堂主一位,不算亏待你吧。”
破晓接道:“如果破晓跟着柴小王爷做事,凭着我和王爷的旧交,或许待遇会更好一些。”
沉中侠冷笑道:“七星君都是跟随我一起打天下的老人,立功无数才有今天分堂堂主的位置,你一个降将,寸功未立,赏你一个‘副堂主’,难道还委屈你了不成?”
破晓淡谈地道:“我自认为比您的那些星君都强上那么一点点。”他接着又道:“我想知道,门外那个铁头怪是什么职位?”
沉中侠道:“蔡家主是本堂重金礼聘来的高级护法。”
破晓突然出手拿起他面前的一杯酒,沉中侠只觉得眼前一花,酒杯又放在桌上,杯中的酒却已空了。
“你左手出手果然不慢。”沉中侠又盯着他看了很久,慢慢地点了点头,道:“就凭你刚才露的这一手,和蔡入夜平起平坐一点都不为过。”
怀里的女人款款起身,娇笑道:“破晓,恭喜你荣升左护法。”
破晓微笑道:“谢老总和师娘……不,和夫人栽培。”
沉中侠目中又露出笑意,道:“神之左手、魔之右手,本座今后有了你们两大护法助力,大事合何愁不成?哈哈哈……”
破晓马上道:“老总,高级护法的月俸是多少?属下最近手头有点紧,东躲西藏这么多年,很久没有喝到好酒、没有碰过女人了。”
沉中侠立刻吩咐韩五娘:“给新晋左护法五万两银票的零花钱,我们‘七星堂’的护法,怎么能太寒酸呢?”
五万两银票,韩五娘用一双柔美莹白的纤纤玉手捧着,送到破晓面前:“这两年苦了你了,去放松一下吧。”
破晓接过来银票,眼睛却一直在盯着郭韩五娘,就好像蚊子盯在人血上面一样。
沉中侠却一直在看着破晓,终于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在盯着看的是什么人?”
破晓道:“我只知道她是个值得看的女人。”
沉中侠道:“你只不过想看看?”
破晓道:“我还想睡睡……”
沉中侠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如果你还想有命喝酒、碰女人的话,就最好别打五娘的歪脑筋。”
破晓居然还要问:“为什么?”
沉中侠沉着脸道:“因为他现在是我的女人,是你的主母。”
韩五娘笑着说:“喝花酒找女人不怕,记着省着点花,攒钱娶个正经女人、成个家才是正事。”
破晓苦着脸道:“只可惜这点钱还远远不够。”
沉中侠道:“你很贪心?”
破晓挺起胸膛,道:“现在我已是‘七星堂’的左护法了,身份地位就不同寻常了,如果堂堂的高级护法走出去,身上带的银了若不够花,老总您岂非也一样面上无光?”
沉中侠又禁不住地大笑,道:“好,好小子,本座就让你花个够。”
在沉中侠示意下,韩五娘果然又从桌下的抽屉里又取出一叠银票来,又是五万两。
破晓接过来,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随随便便的就塞进靴简里。
韩五娘忽然道:“你已有几天没洗过脚?”
破晓笑道:“半个月。”
韩五娘也不禁笑了。
她本已是个女人中的女人,笑起来更媚。
她笑的时候,能忍住不看她的男人,天下只怕也没有几个。
这次破晓却居然没有看她,扭头就走。
沉中侠脸上已露出满意之色,忽然对门外道:“蔡入夜,暗中跟着他,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破晓都做了些什么?
破晓在“万花楼”大发银票,一口气包了十好几个红官人。当那些红妓洗得干干净净,在贵宾房里的大床四仰八叉等着他的时候,他却自己偷偷借着尿遁溜了出来。
他酒气冲天,摇摇晃晃地跑上了大街,东张张,西望望,花了六百两银子,买了个只值六个大子的西瓜,啃了两口,却又随手丢进阴沟。
然后蔡入夜就发现他摇摇晃晃地冲上了“状元酒楼”。
今晚“洛阳”知府宇文书包了整座酒楼,为“小梁王”柴如歌接风洗尘,贵客还未到,陪客的王大爷却已经早早到了。
王大爷是一个普通的门吏,他因早年在战场上就过柴如歌义父童大公公一命,就被宇文大人拉了过来陪王伴驾。
宇文大人、王大爷、还有几位本地的高官,在雅间酒宴前等候,每个人都召了个“万花楼”的姑娘陪着。
大家正聊得兴高采烈,破晓忽然醉醺醺闯进去,解开裤子,当着所有女客的面儿,就往酒桌上撒尿。
姑娘们惊叫的惊叫,偷笑的偷笑。
王大爷来了脾气,伸手去拉破晓想看个究竟,破晓一转身,就尿了王大爷一脸。
“宰了他!”王大爷一发火,他的手下就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