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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柒抬头看着少年的还略带青涩的面容，记忆中懦弱的少年如今已成为了一方之主，他有能力，有心性，只是还少了几分磨砺。

楚珏不知她要作甚，但被皇姐这样看着，心底除了有熟悉感更多的是心慌。

他很怕皇姐对他失望。

皇姐对他来说，亦父亦母，更是将他从泥潭里拉出来的唯一的绳索，她是他唯一的亲人，好像有皇姐在他就会很安心，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皇姐会放弃他。

“楚珏，我问你，为君之道，当如何？”许久，他听见皇姐轻轻地问他，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就像是把他当做一个真正可以独当一面的君王在交谈。

楚珏有些慌张，他之前习惯了在皇姐的庇佑下生活，很多事情都是皇姐帮他解决的，他根本不用过多的操心。

而如今登基，成为了皇帝，但大权并不在他手上。

因此，他也只是个傀儡皇帝，很多事情其实都是裴庭在处理，那些大臣呈上来给他的奏折也不过只是形式罢了，里面根本没有写什么有用的东西，最有用的约莫就是弹劾裴庭的奏章了。

但他也乐的开心，他并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或许是过惯了有人袒护的日子，让他独当一面的时候他反倒不太习惯。他巴不得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裴庭去做，因为管理一个国家对他来说真的太难。

所以，当皇姐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表情问他这么深刻的问题时，他竟一时答不出来，眼里带着慌乱和急迫，求助地看向旁边默不作声的裴庭。

“不用看他！他帮不了你！”染柒见状直接冷声道，看向裴庭的眼神中还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一旁正想开口的裴庭也没有气恼，他笑了笑，对楚珏回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

一瞬间，楚珏心沉了下去，他没想到，裴庭这样的人居然会怕皇姐，他真是看错他了！本来还指望裴庭使一使美男计，帮他混过去呢！

其实他一开始还怪着裴庭，觉得他让他皇姐这么难过，他应该恨他的，但相处久了之后，他反倒觉得这种事本不该怪裴庭，他性格便是如此，皇姐就错在她根本不该爱上这么一个人，裴庭太过于冷血，就像是对任何人都没有任何感情。

不过看样子，皇姐应该是走出来了吧？！

他绞尽脑汁地回想曾经在书上看到的知识，磕磕绊绊道，“我...我觉得是仁政...对，对百姓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所以只要...我们对百姓好他们就会......”

染柒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他，她轻笑，语气中讽刺意味十分明显，“仁政？”

她突然大笑，唇红齿白，一张妖治的面容显得格外的漂亮夺目，楚珏都看呆了，他知道皇姐笑起来很好看，但没想到竟是这般绝色。

就连裴庭，那双向来淡漠的眸子突然变得深邃幽暗。

“真是愚蠢啊...我的弟弟......”染柒停了下来，面带轻狂，冷声对他说道，“我没想到，一年过去了你竟还是如此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