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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术被破的谭青,结局早已注定:生机勾销、在劫难逃。
薛神医怒道:你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弟子?我这英雄之宴,请的是天下英雄好汉,你这种无耻败类,如何也混将进来?”
忽听得远处高墙上有人说道:“什么英雄之宴,我瞧是狗熊之会!”他人随声到,从高墙上飘然而落,身形奇高,行动却是快极。不少人发拳出剑阻挡,都是慢了一步,此人正是“穷凶极恶”云中鹤。
云中鹤飘落庭中,身形微晃,已奔入大厅,抓起谭青,疾向薛神医冲来。厅上众人都怕他伤害薛神医,登时有七八人抢上相护。哪知云中鹤早已算定,见众人奔上,早已闪身后退,上了高墙。
这英雄会中好手着实不少,真实功夫胜得过云中鹤的有很多,只是被他声东击西之计占了先机,谁都猝不及防。加之他轻功极高,一上了墙头,那就再也追他不上,眼看就来不及了。
乔峰喝道:“留下罢!”挥掌凌空拍出,掌力疾吐,便如有一道无形的兵刃,击在云中鹤背心。
云中鹤闷哼一声,重重摔将下来,口中鲜血狂喷,有如泉涌。李舒崇扮演的谭青却发起颠来,忽而跄踉向东,忽而蹒跚向西,口中咿咿啊啊的唱起小曲来,十分滑稽。大厅上却谁也没笑,只觉眼前情景可怖之极,生平从所未睹。
薛神医道:“谭青心魂俱失,天下已无灵丹妙药能救他性命了。”收到薛神医的神助攻,李舒崇扮演的谭青转到门口,尖叫一声:“吾命休矣!”便倒地不起,假装死在了门外。
丐帮群豪见乔峰一到,立时便将此人治死,均感痛快。宋长老、吴长老等直性汉子几乎便要出声喝采,只因想到乔峰是契丹大仇,这才强行忍住,心底却都不免隐隐觉得遗憾。
云中鹤缓缓挣扎着站起,蹒跚着出门,走几步,吐一口血。群雄见他伤重,谁也不再难为他,均想:“此人骂我们是‘狗熊之会’,谁也奈何他不得,反倒是乔峰出手,给大伙儿出了这口恶气。”
乔峰说道:“两位游兄,在下今日在此遇见不少故人,此后是敌非友,心下不胜伤感,想跟你讨几碗酒喝。”
众人听他要喝酒,都是大为惊奇。游驹心道:“且瞧他玩什么伎俩。”当即吩咐庄客取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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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大家不备,躺在门外装死人的李舒崇迅速爬起,隐藏了身形,准备进大厅去浑水摸鱼、准备“存货”。
突然,李舒崇发现身后有个酷似谭青的人正快步赶来,他神识一扫,发现果然是他。他随即明白,想必谭青早就到了聚贤庄,只是由于腹语术还没有恢复,这才没有急于现身。当他看到假冒自己的人已经“死去”,便要过来看个究竟。
李舒崇心想:众多豪杰都已看到了“谭青”被乔峰吼死,岂能让他重现人间?转眼间,谭青已逐渐走近。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谭青活着也是祸害,不如送他上路,把一切恩怨都一笔勾销了吧。
于是,李舒崇凌空一指,点中了谭青的穴道,随即用“北冥神功”吸走了他所有内力。不料,谭青内力全失之际,他的毒功也彻底被破。平日里他全靠内力压制着毒功,突然间被李舒崇吸走全部内力,导致心神溃散,正如薛神医所预测的那样,失魂而死,终究没有逃脱宿命的安排。
李舒崇打坐调息片刻,吸来的内力很快就被仙韵灵气转化吸收掉了。谭青内力较高,能提供的灵气总量相当于李舒崇昨夜辛苦操劳收获的一半左右。照这个速度,再吸收几个高手的内力,他肯定就能晋级了。
李舒崇暗中盘算了一下。包括孙禹晨在内,总共有六个炼气一层的道侣等着吸收内力,她们每人一般只能吸完一个普通高手的内力;炼气二层的小昭,大概需要吸收三个中级高手的内力才能晋级;他自己要想冲击炼气五层,至少需要五个一流高手的内力!
盘点过后,李舒崇吓了一跳,对内力的需求太多了:晋级尚未成功,备货仍需努力。
不管怎么说,灵气也算“小补”了一顿,就当是刚才辛苦演出的酬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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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贤庄今日开英雄之宴,酒菜自是备得极为丰足,片刻之间,庄客便取了酒壶、酒杯出来。
乔峰道:“小杯何能尽兴?相烦取大碗装酒。”两名庄客取出几只大碗,一坛白酒,放在乔峰面前桌上,在一只大碗中斟满了酒。乔峰道:“都斟满了!”两名庄客依言将几只大碗都斟满了。
乔峰端起一碗酒来,说道:“这里众家英雄,多有乔峰往日旧交,今日既有见疑之意,咱们干杯绝交。哪一位朋友要杀乔某的,先来对饮一碗,从此而后,往日交情一笔勾销。我杀你不是忘恩,你杀我不算负义。天下英雄,俱为证见。”
众人一听,都是一凛,大厅上一时鸦雀无声。各人均想:“我如上前喝酒,势必中他暗算。他这劈空神拳击将出来,如何能够抵挡?”
一片寂静中,忽然走出一个全身缟素的女子,正是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她双手捧起酒碗,森然道:“先夫命丧你手,我跟你还有什么故旧之情?”将酒碗放到唇边,喝了一口,说道:“量浅不能喝尽,生死大仇,有如此酒。”说着将碗中酒水都泼在地下。
乔峰只见她眉目清秀,相貌颇美,那晚杏子林中,火把之光闪烁不定,此刻方始看清她的容颜,没想到如此厉害的一个女子,竟是这么一副娇怯怯的模样。他默然无语,举起大碗一饮而尽,向身旁庄客挥了挥手,命他斟酒。
马夫人退后,徐长老跟着过来,一言不发的喝了一大碗酒,乔峰跟他对饮一碗。传功长老过来喝后,跟着执法长老白世镜过来。他举起酒碗正要喝酒,乔峰道:“且慢!”白世镜道:“乔兄有何吩时?”他对乔峰素来恭谨,此时语气竟也不异昔日,只不过不称“帮主”而已。
乔峰叹道:“咱们是多年好兄弟,想不到以后成了冤家对头。”白世镜眼中泪珠滚动,说道:“乔兄身世之事,在下早有所闻,当时便杀了我头,也不能信,岂知……岂知果然如此。若非为了家国大仇,白世镜宁愿一死,也不敢与乔兄为敌。”乔峰点头道:“此节我所深知。待会化友为敌,不免恶斗一场。乔峰有一事奉托。”白世镜道:“但教和国家大义无涉,白某自当遵命。”乔峰微微一笑,指着白小岚道:“丐帮众位兄弟,若念乔某昔日也曾稍有微劳,请照护阮姑娘平安周全。”
众人一听,都知他这几句话乃是“托孤”之意,眼看他和众友人一一干杯,跟着便是大战一场,在中原众高手环攻之下,纵然给他杀得十个八个,最后总是难逃一死。群豪虽然恨他是胡虏鞑子,多行不义,却也不禁为他的慷慨侠烈之气所动。
白世镜素来和乔峰交情极深,听他这几句话,等如是临终遗言,便道:“乔兄放心,白世镜定当求恳薛神医赐予医治。这位阮姑娘若有三长两短,白世镜自刎以谢乔兄便了。”这几句话说得很是明白,薛神医是否肯医,他自然没有把握,但他必定全力以赴。
乔峰道:“如此兄弟多谢了。”白世镜道:“待会交手,乔兄不可手下留情,白某若然死在乔兄手底,丐帮自有旁人照料阮姑娘。”说着举起大碗,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乔峰也将一碗酒喝干了。
其次是丐帮宋长老、奚长老等过来和他对饮。丐帮的旧人饮酒绝交已毕,其余帮会门派中的英豪,一一过来和他对饮。
众人越看越是骇然,眼看他已喝了四五十碗,一大坛烈酒早已喝干,庄客又去抬了一坛出来,乔峰却兀自神色自若。
除了肚腹鼓起外,竟无丝毫异状。众人均想:“如此将喝下去,醉也将他醉死了,还说什么动手过招?”
殊不知乔峰却是多一份酒意,增一分精神力气,连日来多遭冤屈,郁闷难伸,这时将一切都抛开了,索性尽情一醉,大斗一场。
他喝到五十余碗时,鲍千灵和快刀祁六也均和他喝过了,向望海走上前来,端起酒碗,说道:“姓乔的,我来跟你喝一碗!”言语之中,颇为无礼。
乔峰酒意上涌,斜眼瞧着他,说道:“乔某和天下英雄喝这绝交酒,乃是将往日恩义一笔勾销之意。凭你也配和我喝这绝交酒?你跟我有什么交情?”说到这里,更不让他答话,跨上一步,右手探出,已抓住他胸口,手臂振处,将他从厅门中摔将出去,砰的一声,向望海重重撞在照壁之上,登时便晕了过去。
趁众人不备,隐身而至的李舒崇带走了向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