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是早就决定好的,就算是他主人也不会违背族长的意愿让事情拖延。其实被他们被分食也拿不出多少肉,但在食物匮乏的现今这种回归古老的行为更多的是一种向上天进贡的仪式。
不知为何这次的仪式巫医拒绝了主持,所有挑选第二名奴隶和执行之后流程的任务就交给了部落中公认的“下任巫医”穆沃。
穆沃带着一张绘满符文的面具出现在了中央的高台上,让他佯装出一股神秘的气氛,但台下议论纷纷的兽人都知道昨晚发生了,那张面具只是用来遮掩穆沃浮肿的兽脸。
穆沃从小就不学无术,仗着自己的父亲时族中的族长就任意欺凌同年龄的孩子,有时候连成年的族人也不放过。身后养着一帮狗腿子自己的身体到是全不锻炼,落了兽人尚武的风气,那副单薄的样子还不如族中的两个懒汉然人瞧着顺眼。
因为他的不长进完全迈不过争夺族长资格的门槛,所以族长就把他托付给巫医大人想要他把穆沃培养成下一代的巫医。可是巫医大人是谁,就算是族长的请求也不会随意答应,再说穆沃要是有这个资格早就被巫医大人选中了。老一辈的兽人都知道这代的巫医大人在四个月大的时候进行了传承就被老巫医带走培养。
而穆沃和族长依旧死守着“下任巫医”这个名头不放,甚至让那些狗腿子在族中放出消息,说巫医已经确定了穆沃就是下一任巫医。兽人的心思简单,巫医大人既然没有培养下一代就说明现在还没有谁可以配得上,当然不会尽信。
尤其是昨晚的事情,如果穆沃真是所谓的下任巫医那么为何阿道夫可以毫发无损地从族长的帐篷里走出来。要知道穆沃可是族长的儿子,他那样对他起码要受点皮肉之苦,可事实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次的事件让本来还有点相信穆沃会成为巫医的族人都放弃了这个想法,而那个游民的名气也在部落中突然高涨。
乌塔和其他奴隶们就想了很多,住在部落最外围无法被篝火的火光照耀的他们也能知晓昨晚在部落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说那个新加入的兽人游民闹得很大,捏着族长儿子的脑袋就到处甩,最后还是族长大人和把他带来的格鲁伊达他们出面才平息了这件事,就连巫医大人也和那个游民见了面,似乎进行了兽人传承。
因为这件事所有奴隶的都在早上发现自己的主人心情愉悦,只是让他们自己走到广场上,没有用鞭子逼着他们。
“他现在应该可以说话了吧,要是早一点就……我为什么还要奢求他来救我,也许他也会很自然地接受我的血肉。”乌塔在口中轻声低喃,他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体内的流逝。昨晚他被主人带到了女奴隶的帐篷度过了一夜,为了强迫他和女奴隶进行繁衍就被喂了兽人交配时用的催情果实。在他今早醒来时早就忘记了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名女奴隶用悲愤和无奈的眼神看着他,满身都是他昨夜抓出的伤痕。
这场繁衍没有爱,没有情动也没有冲动更没有激情,就仅仅是给牲畜配种的一次繁衍。奴隶在兽人这里没有所谓的人权,乌塔的父母也从来没有给他讲述过什么是人权,因为他们早就在劳苦中死去,变成了增加土壤肥力的肉肥。
刺魂草的种子仿佛在他的体内生根发芽,他就像是被榨取了最后一丝活力一样开始虚弱。轻飘飘的感觉从脚底一直蔓延,缓缓地升上他的膝盖直至大腿也动弹不得。
穆沃双手高捧着长满深红色斑点不知是铁锈还是血迹的祭器匕首,仰头高唱着祭祀的歌谣。穆沃感觉昨晚被阿道夫捏住喉咙还在隐隐作痛,好好的一首祭祀之歌被他唱的跑了调,下方的族人不敢在这种庄重的场合破坏氛围,但不少人早就在心里开怀大笑,狠狠得鄙视了这个不要脸的兽人。穆沃深知于此,他的眼神阴毒地看向了阿道夫帐篷的方向,受辱之仇他势要报答在这个可恨的游民身上。
兽人们的心思乌塔无法体会,跑调了的祭祀之歌在乌塔的耳朵中是实实实在在的告死之音。见证过不少奴隶的死亡,他知道只要在歌声停下后主持者就会在系在大圆木上奴隶中挑选一个成为祭品。这次稍微有些不同,是因为多了他。那么穆沃是会先选择将他献祭,还是先挑选另外一个祭品分食呢?乌塔希望先死去的是他自己,只有这样他才会减少看见同族死在兽人匕首的恐惧,提前迎来自我的解放。
族长也在关注这场仪式,这样的仪式在最近几年已经举行过很多场了。他相信这种献祭是对祖先之灵表达忠诚的最好方式,每一次让他的族人吞噬人类的血肉都会让他们更加强壮。在人类帝国还未通知大陆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祖先之灵们的疆土,而人类只是祖先圈养的肉食,就如他们现在做的一样。
可是卑贱人类和恶心的精灵联合起来推翻了祖先之灵的统治,还将他们逼迫到了贫瘠的北方,瓜分了土壤肥沃的南方和物产丰富的中部,让伟大的兽人帝国分崩离析退化成了一个个原始的小部落。
安如咔相信兽人总有一天会回归世界之主的宝座,而他的依据就是巫医手中流传的“神秘”。只要他让自己的儿子穆沃完全获得巫医的传承,那么不用受制于巫医的一脉单传,部落的复兴也就指日可待。
巫医又怎会不知道安如咔的野心?他是旱石部落的巫医,也是这个部落最年长的兽人,他看着无数的兽人从出生到长大,每一个孩子有着什么样的性格他会不明白么!那份从小就蠢蠢欲动的野心在他当上族长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就连再度恢复食人祭祀也是安如咔提出来的。
在十年前南方巨变,亡灵之灾在攻破人类的防线将世界陷入深寒后,巫医曾经前往了附近的部落去寻找另外几位巫医商谈了有关于南方的事情。他们试图集合所有的力量去沟通祖先之灵希望得到启示,却发现祖先之灵就像沉寂了一般没有对他们的沟通做出任何反应。而后他们再度试着沟通,却找到了另外一个不可言的存在。
众巫医们称它为深寒之王,因为它的气息无比的寒冷,那片刻的接触就让三位巫医就此失去了性命。而他,也被那股恐怖的力量夺走了“生命”,只能借助着对祖先之灵的敬仰拖着这幅肉体残存于世。
只是没想到,深寒之王的力量比他想象地还要巨大。等他回到自己的部落后就发现连安如咔都被不知从何处渗透来的力量吸引,原本的食人也变成了血祭,让无数莫名的怪物开始在气候剧变后产生的森林中滋生。到处都充斥着诡异而浑浊的力量,让安如咔强大,也让他确信自己是在祭祀祖先之灵而不是深寒之王。巫医已经无力阻止他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早就在意外沟通到深寒之王时被深寒的力量污染,成为了活着的行尸。为了防止安如咔的察觉巫医就将自己藏在帐篷中减少外出,只有在安如咔试图举行血祭的时候他才会出来主持,并将深寒带来的影响全部纳入自己的身体交由祖先之灵的力量来消解。
他原本以为事情会在他不能承受深寒的力量后失去控制,毁灭他所爱着的旱石部落。而在某天一个奴隶逃跑了,却带回了一个奇怪的兽人。巫医察觉得到那股流动着生机,而他相信安如咔也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