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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和秦婉君说话外,江深还拿了自己在洛桑比赛的视频给对方看,秦婉君说实话,虽然是个名门贵妇的人设,但平时还真挺少接触这种东西,她骨子里其实很俗,钞票房子珠宝名牌货,喜好特别暴发户,但白谨一一开始要去打拳时,作为母亲的她也是不同意的。
“父母辈们吃过的苦,并不希望小辈们再吃一遍。”秦婉君咬了口白谨一递过来的苹果,“他小时候说喜欢打拳击我是真的没搞懂,流血流汗还挨揍的,倒不如去学点艺术陶冶情操。”
白谨一坐在旁边,皱着眉凉薄道:“那真是不好意思啊。”
秦婉君噗嗤一笑:“你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白谨一不说话,江深以为秦婉君要说什么大道理,结果漂亮夫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就言简意赅两个字:“晚了!”
江深:“……”
秦婉君得意洋洋的:“我小时候不舍得揍你,现在倒好,多得是人替我揍。”
看完了江深的芭蕾舞,秦婉君又要看苏芳平时录的白谨一的拳赛,之前嘴上说着“揍儿子”的话,等真看到白谨一在拳场上被打了秦婉君又总是心疼地抽气,才看一会儿便忍不住吸着鼻子偷偷抹眼泪。
白谨一最后关了视频:“别看了。”
秦婉君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嘴硬道:“我等你走了再看。”
白谨一忍不住笑起来:“等我打职业了,你到现场来看,和小天鹅坐一起,离最近的位置。”
秦婉君这次没有拒绝,只伸出手,锤了一拳儿子结实的胳膊。
因为保姆不在,江深和白谨一的房间是秦婉君亲自整理出来的,白谨一先去洗澡,江深的内衣裤秦婉君也准备了一套。
“以后这儿就是你自己家了。”秦婉君是真的很喜欢白二,到哪儿都带着这只鸡,进房间这鸡也跟着,母鸡蹲的姿势半眯着眼趴地板上打盹。
江深对着她时还是有些拘束,总觉得这关系坦白的太容易,心里头发着虚。
秦婉君好似一面明镜,语气自嘲道:“我以前想不明白,的确阻挠过白谨一打拳,但后来又一想,他都想明白了,我还纠结什么呢?”
秦婉君歪着头,她看着江深,目光像细碎的星子:“他是我的儿子,但他更是他自己,他坚持的,喜欢的那都是他的,我没有权利拿走,哪怕我是他的母亲。”她最后握住了江深的手,轻声道,“而你也一样。”
白谨一上床时就看到江深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只有一小撮的头发弯弯绕绕在枕头边缘。
他于是掀开了一点被子。
江深并没有睡着,他眼神明亮,抬头看着白谨一。
“冷不冷?”白谨一问他。
江深摇头,他淅淅索索地爬出来,用力亲了亲白谨一的嘴唇。
白谨一挑了下眉,抱着他问:“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江深搂住他脖子,嘟囔道:“没说什么……”
白谨一自然不信他,但也不勉强逼对方讲出来,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儿。
“明天我们就回乡下。”白谨一突然道。
江深:“不在家多待几天吗?”
“不了。”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白谨一的表情很是严肃地道,“开春了,该插秧种地了。”
江深:“……”
在这种自动化的年代,插秧种地这事儿早就不用人来干了,不过为了让白二代体验一把,陈毛秀家还真劈了一小块田出来给他们插着玩。
沈树宝毕业后进了市里园区分部的通用汽车厂,专门研究变速箱和发动机,因为有大部分的时间要待在车床上,他经常是一身工装连体裤的上下班,回来后便蹲在田埂边上看他们插水稻。
江深也是不下地的,指着白谨一插这儿插那儿。
陈毛秀得帮忙完家里的农家乐生意才能歇下来,青灵子年后没待几天就要开学回了学校,每天想家了就看狗毛拍他们一块儿玩的照片来解解闷,这会儿白谨一在插秧,陈毛秀便在一旁给他拍照。
“咱们这样不太好吧。”沈树宝嘴上这么说,脚却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光白二代一个人干活,我们就这么看着?”
狗毛:“那是你们闲着,我也很忙的。”
沈树宝骂他:“你忙个屁!”
白谨一从泥地里慢慢走出来,他前几年的那股子娇气收敛多了,虽然看到鞋上的泥还是没忍住嫌弃的撇了撇嘴,不过倒是没再抱怨什么,江深拿来田头附近的水管子,帮他冲洗干净。
“洗洗手吧。”江深说。
白谨一于是弯下腰去,江深把水管子拿高了些,抬起头时被对方偷了个吻。
“……”江深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狗毛和树宝。
白谨一低声笑了笑:“没发现,水管挡住了。”
江深脸有些红,捏紧了水管口用水去滋他。
白谨一也不躲,滴下来的水尽数蹭在了江深的衣服领口附近,他抄起湿哒哒的刘海,拉着江深起来:“走吧。”
田里的秧给白谨一插了大半,绿油油的一片,白谨一拉着江深从田埂的一头慢慢走过去,沈树宝双手拢着嘴边喊他们:“行了!别看啦!再看明天也熟不了!”
江深回应他:“明天我们种草莓吧!”
狗毛大喊:“种什么草莓啊!明天去奶场!”
自从跟着沈君仪学舞以来,江深真的许久未有过如此无忧无虑的假期了,不过玩归玩,他早晚雷打不动的拉筋练功已经养成了习惯,反倒是白谨一,又开始了白天赖床,起床气比天大的神仙日子。
睡到中午起,吃了饭,白家的司机还把白二送了过来,富贵鸡第一次下乡真是被吓破了鸡胆子,一路嘶声鸣叫,进院子的时候鸡嗓子都哑了。
Tony与白二“父子”相见也没什么感人情分,再加上Tony土生土长的乡下鸡,身体壮实,性格野蛮,五彩花尾巴冲天扬起,鸡眼冷冷瞧着那肥圆流油的小白二,白二的鸡脖子里今天换了块驴牌的帕子,瑟瑟发抖的躲在鸡舍门口。
“过来,白二。”江深蹲房门口哄它,“别怕。”
白二其实性格不错,就是吵了点,边跑边打鸣的习惯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冲过来时就像一只大号版的尖叫鸡。
江深还没接住它,Tony就拦路杀了出来,它尾巴太蓬松,一甩甩到了江深脸上。
江深:“……”
白二吓的屁滚尿流,脚底打滑,又是鸡胸先着地摔了个鸡吃屎,Tony踱步上去,啄它的驴牌帕子,白二叫的像杀鸡一样。
“那是白二的。”江深去拉Tony尾巴,“你不能抢人家东西诶!”
白谨一大概是被吵得不行了,臭着脸端着饭碗出来站墙根子底下,冷冷道:“给Tony戴,自己东西自己都护不住,废物。”
白二靠着一身的超标鸡肉才堪堪压住自己的宝贝帕子不被Tony抢走,前一秒干干净净白白胖胖的城里富贵气质全没了,鸡冠脏了,鸡翅膀还掉了几根毛。
江深实在看不下去,他进屋拿了方谭玲玲不用的绣花手绢,折身回来系在了Tony的脖子上。
“行了,你也有了。”江深给它打好结,“别抢白二的啦。”
Tony低头看了自己鸡脖子一眼,啄了两下,似乎挺满意,趾高气昂对着白二“咕咕”了一声,扑棱着翅膀飞上墙头去晒太阳了。
白二鸡魂不定,看了看自己的驴牌帕子,又去瞅Tony鸡脖上的手绢,最后才抖抖索索地重新站了起来。
江深给它擦干净鸡毛和鸡冠,推着它进鸡舍:“去睡觉吧。”
白二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伸长脖子有些羡慕的看着墙顶上的Tony。
白谨一饭也不吃了,特别幼稚的开始嘲笑他的鸡:“你飞不上去的,死胖鸡。”
江深憋着笑,倒也没管白谨一这种无聊欺负鸡的行为,他进了屋去开电脑,上网搜维也纳那边的比赛情况。
等白谨一玩够了,起床气也消了大半,他后脚跟着去了江深房间,就看见对方正一脸凝重的对着电脑。
“怎么了?”他将下巴搁在江深的脑袋上问。
江深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的道:“师兄的比赛,好像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