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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军区总院。
躺在病床上,谨欢满腹心事。
别看她整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享受着太子爷的关爱和宠溺,其实她的心里,一直就没放下绯闻那事儿。
一清早,太子爷伺候她吃完早餐,电话就来了。
看了看电话号码,他的脸色就阴沉了,浓的化不开,等她问起时,他却靠过来很宠溺的抚摩着她小脑袋瓜子告诉她不要多想。
轻声抚慰了她之后,他出去接电话,回过头来跟她交待一声,急匆匆的就走了。
这是住院以来,他第一次离开她。
心里莫名的惆怅,五味杂陈。
这个病房里,只要他在,整个世界都是完满的,充盈的,他这一离开,哪怕就那么一小会儿,心里骤然就空出一大块,没着没落。
空虚了,失落了?
把手压在胸口的位置,谨欢暗暗问自己,不由得苦笑。
医院里静悄悄的,云淡风轻,谁知道外面闹成啥样儿了呢?
太子爷很霸道的把一切渠道都封锁了,手机,电视,网络,借口说对身体不好,有辐射,只要能接触到外界的物件儿,统统不让她沾边儿。
她心里明白,他这是护着她呢。
不让她看见,不让她听见,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所有的东西,都得靠他一个人去承受去面对,这对于血肉之躯的太子爷来说,是不是太过于沉重了?
谨欢不是那种非要依靠男人才能生活的女人,她也想给太子爷排忧解难,不管多少苦难,都不想他一个人去承受。
正在想着,谨欢低低的喟叹一声,走廊里便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首长好!”
听到这声熟悉的问候语,谨欢那嫣红的唇瓣绽出笑意来,这位爷,这么快回来了!
小心思不由得动了,她爬下床,怀中抱着一个枕头,蹑手蹑脚的躲在门后。
“咚咚咚――”敲门声。
丫的,太子爷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还知道敲门的?
“官人,请进。”
谨欢捏着嗓子,声音很小,就像是距离隔得很远似的。
门口顿了一下,尔后吱呀一声开了,谨欢噌的一下窜出去,挥舞着枕头没头没脑劈头盖脸的砸过去……
“哈哈哈!你上当了!”笑的好猖狂,也好痛快!
恶作剧到半截,她觉出气氛不对劲,猛地打个冷战。
龙钟祥一身戎装,周身都散发着凛冽的煞气,那肩牌熠熠生辉,简直亮闪了她的双眼。
她那枕头,就是砸到了这位老爷子脸上啊!
糟糕,呜呜哀哉!
一连串的惊呼之后,谨欢定住了,尴尬的牵扯了嘴角,把枕头缩回来抱在怀中。
这时候择木才急匆匆的赶过来,看到这情景,魂儿都飞了。
老爷子趁自家老大不在场就杀了来,还一身戎装,来者不善啊!
仗着脑瓜子转得快,择木笑嘻嘻的从门缝里挤进来,挡在谨欢面前,恰到好处的把两个人隔离开来,啪得脚跟一碰,来个标准的立正敬礼。
“首长好,首长您辛苦了!”
龙钟祥黑着一张脸,表情漠然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有人挡着又怎样,又挡不住那骇人的目光,谨欢站在那儿,手足无措,只觉得遍体生寒,她是该退到床上去呢,还是礼貌的打个招呼……
“嫂子,今儿早上你还发烧,赶紧回床上去吧,老爷子就是来看看你,是吧老爷子,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嘛,嘿嘿!”
择木耍着贫嘴,打着圆场,心里却暗暗叫苦,老爷子这明显是调虎离山啊,把老大调走了再杀过来,这可如何是好!
在择木的背影里躲了一会,谨欢心里的憋屈到了顶点,这么躲下去有意义麽,难道她躲着,老爷子就肯放过她麽?
扯淡!
这么想着,心里的踌躇散去,谨欢淡定了。
枕头依旧抱在胸前,小脸上现出波澜不惊的浅浅笑意,她后退两步,把自己暴露在龙钟祥的视线之下:“龙老爷子,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坐坐。”
择木心里在筛糠,好想多堵上一会儿,却被老爷子一掌拨拉到一边去。
“择木,去门口守着,我有话跟言小姐说!”
老爷子威严苍劲的命令,透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择木乖乖的退后,却一溜烟钻到角落去偷偷给太子爷打电话。
谨欢抱着枕头退到床边上,板板正正的坐着,小脸上面无表情。
笑?她笑不出来,没什么好笑的,更不想通过笑容来讨欢心!
哭?没必要哭,哪怕哭也不会当着他的面儿!她不需要通过哭泣的方式来示弱。
因此,整个情绪总结起来,就是面无表情。
房间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凝滞。
龙老爷子脸色倒是缓和了,在桌前坐下,他把随身携带的牛皮纸袋打开来,取出一叠厚厚的文件,递给谨欢。
“看看这些吧,你会知道这段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声音很淡,不带愠怒,不带威胁,甚至有点和风细雨的,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长辈再对着一位晚辈说话,没有任何压力。
这么一来,谨欢就疑惑了,这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看着递到面前的厚厚文件,忍不住接过来,随意翻了几页,密密麻麻的数据,乌龙复杂的曲线示意图,她看不太懂。
这么多的数据,都表明了什么?
“孩子,这些都是龙家的股票数据,你看看,龙家的股市,已经惨烈到了什么地步……”
一声低沉磁性的孩子,让谨欢心里一窒。
这是龙老爷子少有的亲昵称呼,称呼她为“孩子”。
她定下心来把那些数组仔细看了看,虽然并不懂股票之类,但是直线下跌的趋势她是看得清清楚楚。
“什么?龙家的股票跌成了这样?”
不由得惊呼一声,捏着文件的手,失控的抖了一下。
抬眸去看老爷子的脸,岁月打磨下,已经是皱纹纵横下的沧桑,那双眼睛,除了他这种身份特有的威严之外,还有一抹疲惫和落寞。
在她意料之中的,龙老爷子微微点点头:“对,不仅如此,就连龙家的实业,都遭受重创,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呈现濒临崩溃的局面。”
心弦悸动,谨欢轻轻咬了咬唇瓣,咬得泛白。
她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是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