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子衿怔怔的看着眼前用水果刀划破自己手腕的杨文兰。
她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又看了看女人手腕上不断涌出来的血液,脑袋轰鸣,对于突如其来的意外,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还是沈睿程反应的快,他飞快的走上前去抽走杨文兰手里的水果刀丢在地上,然后按了下呼救铃,又扯过床上的被单紧紧的按压住她受伤的手腕,动作一气呵成。
杨文兰的情绪似乎还不太稳定,她定定的看着沈睿程,又将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女人上,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她突然发狠的推开沈睿程,冲着子衿扑去偿。
子衿还没缓过神,女人已经扑到了她眼前,一双手紧紧的掐着她白皙的脖子,力道大的惊人,好像恨不得将她活生生掐死一样。
咽喉被钳制,难以呼吸。
子衿憋红了一张脸,眼底充血,双手有些颤抖的去抓住杨文兰的手,企图把她推开。
沈睿程没有丝毫防备,被推的撞倒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小腿磕着了,等他站稳之后,看到眼前的一幕,立马大惊失色。
他三两步上前,动作有些粗鲁的将杨文兰拖开。
女人的力道虽然惊人,但也抵不过男人,很快,子衿就得到了解脱,她有些后怕的蹲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气。
杨文兰被男人禁锢住双手却还在不停的挣扎,她恶狠狠的瞪着子衿,好像恨不得将她吃了一样。
医生赶过来看到这一幕,直接给她打了一支镇定剂。
护士在给杨文兰处理伤口的时候,沈睿程已经扶着子衿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温水压惊。
看着病床上因为打了镇定剂已经不吵不闹的杨文兰,子衿还是心有余悸。
如果杨文兰刚刚再加大一点力道,估计她真的已经一命呜呼了。
一旁,沈睿程略带歉意的说:“我以为她的情绪已经很稳定了,没想到……”
没想到她会突然袭击她是吗?
子衿陷入了沉默,她若有所思的盯着病床上的女人,苍白的唇微微抿起。
想起杨文兰刚刚那个仇恨的眼神,她甚至在想,她是不是装的。
可是,沈睿程说过她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是因为宋娇阳死去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才会导致精神混乱。
所以,是她多想了么?
沈睿程见她眼底还有未散去的恐惧,内心是无比懊悔,他真不该答应杨文兰这个要求,不然子衿也不会受到如此惊吓。
他正犹豫着要怎么去安慰她,女人的电话突然就响了。
子衿掏出来,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就站起身对沈睿程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睿程看了她一眼,说:“我送你。”
“不用了。”
见女人一脸的坚持,沈睿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叮嘱她:“路上小心。”
子衿离开病房之后,就接通了电话。
刚好此时,走廊上有护士推着药品车从她身旁经过,那头,席琛听见了,顿了下:“你在医院?”
子衿原本在揉着脖颈的手倏地一顿,她停下了脚步,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她要来看杨文兰的事情,并没有告知他。
正思忖着要怎么跟他解释,男人倒是先开口了,“你在哪间医院?”
子衿迟疑了一下,还是报上了医院的名字。
她知道,她什么都瞒不了他的。
的确是,因为那头,席琛在听见医院的名字之后,眸色微微一沉。
他抿着唇,沉默了几秒,才道:“你待在那里,我去接你回来。”
子衿一听他要来接自己,立马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搭车过去就好了,正好我还要去看小城,你一来一回很不方便。”
席琛停顿了一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好,过马路注意。”
挂了电话,子衿方才松了一口气,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上面还留有杨文兰刚刚掐她时的指甲印。
见了面,她要怎么跟他解释呢?
……
办公室内十分安静,空气都好像凝结了。
男人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稀薄的阳光落在他清冷的眉目上,他的手捏着手机,瞳仁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都没看一眼,不慌不忙的接通了。
电话通的那一秒,对面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笑声,“我的好侄子,这份礼物你还满意吗?”
男人的眸子落在了不远处鳞次栉比的大厦上,他沉默了几秒,忽的轻笑:“二伯真是有心了。”
席袁成意味深长的笑:“这个就算是二伯送你的新婚礼物了,侄子可满意?”
席琛抿起唇,瞳仁深处一片寒意。
“满意,怎么会不满意呢。”
他停顿了一下,菲薄的唇勾起了一抹十分诡异的弧度:“都说礼尚往来,我这个做侄子的也会送二伯一份大礼。”
席袁成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他不动声色:“我很期待。”
席琛笑,只是笑意从未触及眼底,他幽幽的说:“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席袁成已经率先挂了电话。
听见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忙音,席琛面无表情的将手机随意的丢在办公桌上。
宋元山出了事,当年的绑架案就死无对证了。
人已经死了,如今他再多说些什么,徐婉和席衡延也不会再相信子衿。
席袁成的目的,达到了。
呵,以为让一个死人承担所有的罪名,自己就能逍遥法外么?
男人的唇角挑起了一抹冷意。
警局。
陆锦从外面回来之后,就猛的将桌上的东西掀翻,眼底燃烧着熊熊大火。
连夜追捕周荣生没有结果,反倒连宋元山也出了事,而且人就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
他缓了缓呼吸,气得肺都要炸了。
沈涛站在一旁,眉目亦是十分的凝重:“老大,我们中套了。”
声东击西,好一个声东击西。
他妈的……陆锦好想爆粗,可是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他应该要冷静下来,好好理理思路,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查一查昨晚给警方提供线索的电话来源。”
“是。”沈涛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老大,要不要通知死者家属?”
“废话。”陆锦白了他一眼,突然想起子衿那双澄澈的眸子,也不知道她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会不会很难过。
正晃神呢,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陆锦惊了一下,骂道:“妈的,吓死我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眼底有讶异一闪而过。
接通电话,陆锦嗤的一笑:“呦,是哪阵不长眼的风把我们席教授刮来了?”
席琛无视他阴阳怪调的声音,直接开门见山,淡淡的问道:“想抓周荣生么?”
话落,陆锦一愣,激动的站了起来:“你知道他的下落?”
男人面不改色:“不知道。”
“那你说……”个屁啊
后面三个字陆锦还没说出口,男人又声线冷漠的打断了他:“不过我有办法引他出来。”
“……”陆锦沉默,他蹙眉,“我凭什么相信你?”
昨晚一个不小心已经上当了一次,他陆锦怎么可能还会任由自己再犯这样的糊涂呢。
那头,席琛笑了一下:“陆警官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又缓慢的说:“你要明白,现在能抓周荣生的只有我,也只有我,才能抓得到。”
男人的语气,狂妄至极。
陆锦微微一怔,旋即勾唇:“突然做起良民,能否问问席教授是为了什么改邪归正了?”
“我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