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偿。
…撄…
车厢很安静,子衿的耳边,只剩这个声音。
她跟失语了一样,怔怔的看过去,却只看见,男人如薄雾般隐晦漆黑的瞳仁里全部都是自己的倒影。
咚咚咚。
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扰乱了她的神经中枢。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她的心底,无声无息,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一些久远的画面在脑海中清晰浮现,深刻如昨日。
那是一个阴天,雨水淅淅沥沥,花草树木在雨幕中摇曳,下水道积满了水,过路人行走匆匆。
嬉笑怒骂中,男人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穿着一丝不苟,白衫黑裤,背影挺拔。
后来,他听见她的声音,停住了行走的步伐,缓慢的回过了头。
隔着风雨,隔着喧嚣,四目相对。
她当时的脑袋里就萦绕着一句话――“我对你眉目传情,你对我暗送秋波,目光交汇的地方,命运打了个死结。”
那个时候,男人的眸子,和现如今一样,弥漫着终年不散的大雾,神秘而又清冷。
他的出现,于她,就是一个救赎。
不管是在苏牡柔病危,还是宋城出事,她所能想到的人,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只有他。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纵容自己沉溺在男人温柔的港湾里,不愿清醒。
或许是在音乐轻扬的咖啡馆里,他对她说:“看你顺眼,适合居家。”
或许是在和顾子默对峙的时候,他对她说:“我不良善,但值得你爱。”
又或许,是在滂沱大雨的深夜,他对她说:“外面风大,我带你回家。”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明明知道放纵过后可能会是无尽的深渊和波涛汹涌。
可是她还是一样,一样沉沦,一样深陷,一样无法自拔。
子衿抿了抿唇,再次看向男人的时候,清亮的眸子变得有些氤氲。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沉寂的车厢,响起了女人有些沙哑的声音。
她说:“是。”
她还说:“不止一点。”
尾音落下,车厢内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席琛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尔后,收回目光,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从裤袋摸出烟盒,从里面取出了一根,叼在嘴里,淡淡的问了一句:“介意吗?”
子衿摇头,她看着,打火机在男人的手里,嗒的一声,两声,三声……
烟始终没有点燃。
看到了,男人的手在轻微的颤抖,失败了三次,第四下,有青白的烟雾从指间冒出,瞬间模糊了男人清隽的容貌。
席琛摇下车窗,将一只手搭在窗边,缓慢的吐出嘴里的烟圈。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头始终轻皱在一起。
抽到一半,他听见女人的声音,自他的耳边平静的响起:“我想先上去了。”
席琛看她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将落锁的车门打开。
子衿顿了一下,随后,推开车门,钻下车,关门。
莫名的,有点失落。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身去看男人的表情,只是,刚走了两步,身后“砰”地一声关门的轻响,成功止住了她前进的步伐。
身后,男人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子衿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回头,倏地,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她已经被压在车门边,与男人滚烫的身体紧贴在一起。
脑袋一阵空白,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气息已经逼近,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微凉的脸上,柔软上,强势又耐心。
如同一块木头,子衿懵了几秒,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眼神渐渐变的复杂难辨。
她的手抵着他的胸膛,本应该推开他的,可是她却使不上劲,或者说,她的意识里,不想推开他。
慢慢的,脑袋晕乎,视线恍惚,她开始分不清现实和幻想。
席琛吻的小心翼翼,过了一会儿,察觉到女人若有若无的在回应他时,身躯微微一顿,眸子暗如深潭。
他有点失控的搂紧她,微凉的舌头悄悄滑入女人的口中,撬开她的贝齿,贪婪的攫取着她每一寸清甜的气息,唇齿交缠,疯狂而又柔情,炽热而又缠绵。
夜,寥寥漫长。
远处的树影下,不知何时,停着一辆玛莎拉蒂。
昏暗的车内,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公寓楼下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他紧紧的握着方向盘,手上隐隐泛着青筋,胸口堆积的闷气无处可泄。
今天在商场看到女人戴着口罩的时候他就察觉不对劲了,一时脑热开车跟了过来,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顾子默活了二十多年,颓唐过,失败过,绝望过,意气风发过,可是这样痛心入骨,还是头一次。
宋子衿,你说,我该怎么办?
……
回到公寓后,子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向主卧。
席先生刚换上棉拖,耳边听见楼梯口女人“哒哒哒”慌乱的脚步声,薄唇轻扬,直接笑了出来。
他是许久,没有这么愉悦的笑过了。
子衿脸蛋羞红,一口气跑到房门口,手刚落在门把上,就听见男人清浅的声音自楼下传来:“过半个小时出来吃饭。”
女人没有应他,直接拉开门进去了。
楼下,席琛摇头失笑,随后径自走到厨房开始煮晚餐。
房内,子衿靠在门上,心跳如雷捣。
她定了定神,才走向浴室,在看到镜中自己的模样时,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又腾的一下上来了。
头发凌乱,面颊熏红,眼睛湿漉漉的,嘴唇还肿的跟香肠一样。
子衿默默的捂住脸,懊恼,她到底是哪根神经线不对劲了才会任由自己那般疯狂。
男人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唇瓣上,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她耳根一烧,立马打开水龙头,企图用冰冷的水清醒一下。
可是效果好像不大,子衿的脑海里,还是在一遍一遍的重复播放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真的要疯了。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简单的三菜一汤做好了。
子衿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席先生把饭菜端出来摆在餐桌上的一幕。
她顿了顿,静静的看着他,一时间忘了下楼的动作。
男人五官清隽,短发干净利落,穿着整洁的白衫黑裤,袖子随意的挽至手肘处,脚上踩着一双棉拖,慵懒而又清冷,看起来有点,嗯,诱人。
席琛抬眸看见站在楼梯口盯着他不动的女人,眉目酝酿出了浅浅笑意,“过来洗手吃饭。”
晃过神,子衿窘了窘,快步下楼,到厨房洗了个手,然后坐下吃饭。
看到桌上美味的佳肴,她有些诧异的挑眉:“原来你还会做饭,我还以为你只会做面。”
席琛拉开椅子,听见她的话,笑了,“怎么感觉你的怨气有点重?平常没喂饱你吗?嗯?”
男人的尾音故意上扬,子衿羞赧,瞪了他一眼,默默的拾起筷子扒饭。
她很聪明的,才不会那么傻的去跟他争论这些问题。
席琛瞥见女人微肿的红唇,眸子暗了暗,随后,平静如常的拿起筷子,沉默的吃饭。
与这头安宁温馨的氛围形成对比,这晚的唐家,有点闹腾。
墨香四溢的书房,突然传来了玻璃摔碎的声音。
唐志成双目阴鸷的将书桌上面的东西全部掀翻,他的胸膛因为怒气增涨而不停的上下起伏。
因为机密文件泄露,短短一个礼拜的时间,唐氏损失惨重,公司内部人心惶惶,甚至还有一些精英人士被其它公司挖走。
那么大一个漏洞,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弥补了。
想到这,唐志成的呼吸愈加的沉重。
闻声上来的唐卿馨看到一屋的狼藉,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惊愕。
她看到脸色难看的唐志成,蹙眉,走过去,担忧的问:“爸,发生什么事了吗……”
尾音刚落下,唐志成气急攻心,反手就往她白皙的脸上甩了一巴掌,怒骂道:“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