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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

何采低低的喊了一声，千万万语，在这一刻只规律成了两个字，一个陪伴她四个月的孩子没了，尽管她很想冲过来在我怀里痛哭一场，但看到柳芸在场，还是生生忍住了那种不切实际的冲动。

更何况柳芸出现的这么突然，自己一醒来就看到了她，而且她眼中的关切，更是无法去伪装的。

柳芸比她的年纪大，自己理应给喊她一声姐，又有什么理由去做一些让关心自己的人添堵的准备呢。

柳芸在床边陪了一会儿，不知是真的困倦，还是想给我们提供点单独空间，便在一旁的陪护床上睡下了。

秦霜也知道这个时候何采最需要谁，跟我们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很快的，病房里只剩下我和何采，以及呼吸越来越平稳的柳芸。

“采姐。”

那一刻我竟然不知说什么好，将何采的两只手捧住，又喊了她一声。

何采看一眼陪护床上的柳芸，认真注视着我的眼睛，抓着我的双手贴在她脸颊上，“我不走了，我想留下来陪着念儿！”

这个孩子的丢失，更让她觉得对念儿亏欠太多，自己当初说放下就放下，说走就走，何曾体会过另一个只有几岁大的孩子，这不是一个做母亲的女人所做。

“好，不走！陈家村盖了新房子，我去求柳芸，让她容纳你。”

“说什么呢你，你这不是逼她离开吗？我们之间的事，点到为止吧！”

“不，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何采似乎有些气氛，但却提不起什么力气，头向窗口的方向一别，却看到柳芸还睁着眼睛。

那一刻她羞愧无比，自己竟然当着柳芸的面“承认”了和我的丑事，这让她情何以堪。

但由于脸色太苍白，失血的她脸色并未泛红。

抓着我的手又紧了紧，刚要说什么，却见柳芸食指贴在嘴边，嘴唇轻轻动了动。

再次看过去时，柳芸已经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何采就管住自己的嘴了，也不说什么，只说自己想睡了，然后也提醒我休息，自己也侧躺着闭了眼睛。

我不明白何采为什么突然这般，见她不再说话，于是回到柳芸身边躺下。

刚把手勾到柳芸肩膀上面，就感觉被她抱着咬了一口，在虎口附近留下一排牙印。

“你没睡？”

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我一跳，这才意识到何采为什么说着说着不言语，感情旁边还有这么一个倾听者，试想什么样的女人听到这些，还能继续说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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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为了不影响何采的休息，我是贴在柳芸耳边低声说的。

“睡不着。”

柳芸靠在我怀里低低的说了一声，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到底生气没生气。

“现在我终于确定念儿是你的孩子了！”

“你胡说什么？”

“我不是胡说，长这么大了，两个人长得像不像我还看不出来吗，念儿很多地方都跟你想象，以前我不确定，但今天我很确定。”

“你……”

“我打算成全你们！”

“你不要吓我，媳妇……”

柳芸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脸色发白，自然明白我误会了她的意思。同时她也很开心，一直到这时我还是没有放弃她的打算，她其实奢求的并不多，有这些就足够了。

“你还记得我们去格林小镇做客的那段日子吗？”

“怎么了？”

“我觉得他们那一大家子，好像也蛮幸福的！”

“你是说……”

柳芸没再回应，有些话她说不出口，当初在格林小镇的时候，她就和汤贝贝比较聊得来，后来也一直在联系，第一次看出念儿向我时，那已经有段时间了，她心里很不安，便跟那位大姐姐聊了聊。

聊了一些自己的忐忑和想法，但她得到的回应却不是肯定唯一的，汤贝贝只告诉她，让她遵从自己的本心即可。

后来她又问了对方，为什么能容纳下后来的那么多人。

对方没给回答，只说如果遇到，自然有一天会想通。

而今天她就遇到了，她真真切切的听到了我和何采的谈话，也知道何采没有心思要赶走她。

这让她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坦白说如果何采惦记的是取她而代之，那她刚刚绝对会直接坐起来，将其的想法彻底拍灭。

但反过来何采竟然为她着想，这就让她犯了难，很纠结。纠结到底该怎么处理我们之间这些混乱的关系，直接离开是不可能的，一来怕二老的心脏承受不了，二就是她即便已经早有预料，但却从来没有放弃我的想法。

于是乎呈现在眼前的似乎只有一条路，一条自己曾经想过，如今依旧摇摆不定的路。

“你肯接纳她吗？”

我又晃了晃柳芸的胳膊，刚刚她暗示性十足的话，让我有些琢磨不定，还是想确定下来。

“我可没说。”

“那你刚刚还……”

“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交给我们女人之间解决，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

“你不会要跟她打架吧，那可不行！”

“怎么，你是怕我打坏你的采姐？”

“那倒不是，她劲可比你大多了，我是怕你吃亏！”

“我不信！”柳芸瞥了我一眼，她就不相信同为女人，何采的劲气能比她大多少，即便自己年纪大了些，可自己好歹也一直保持锻炼，能差到哪里去。

可后来她证实了，当然不是通过斗殴，也不是摔跤，只是何采挑了两大桶水她就败阵了，因为她连扁担都不会使，而且她隐隐觉得，即便会使可能也挑不起来，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爱信不信，反正我可是提醒你了，真打起来吃了亏，可别跟我哭鼻子，因为我也替你做不了主。”

我说着探向柳芸的高耸，见到她没有阻止，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

柳芸并没有明确的表态，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向我怀里靠了靠，最后迷迷糊糊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