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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师尊……”夜星阑磕磕巴巴的开口。

离君莫头都没抬一下，继续整理着书柜中的典籍：“有事？”

“有一点，小事。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夜星阑边说，边上手帮离君莫拿书，离君莫也没客气，一大摞灰尘满满的书撒手就往夜星阑身上扔。

离君莫根本没理夜星阑，他拂袖而去，一手拿了扫把，一手拿了块白布。

夜星阑当然当仁不让去抢，可离君莫却没给她表现的机会，直接将扫把和白布丢给她。

“君莫师尊，你这是……大扫除？”夜星阑一只手还缠着绷带，一手实在难以招架离君莫丢给她这么多的东西。

离君莫看也不看她，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夜星阑讨好的跟上：“这种事怎能让君莫师尊自己动手，我去帮您叫些弟子来吧？”

“不必。”

离君莫终于开口，吝啬的吐出两个字后，他忽然对着夜星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不过既然你来了，就你吧。毕竟，我不是个那么爱麻烦人的师尊。”

“……”

不麻烦人？她不是人吗？

夜星阑微笑着，刚想要用伤手做借口，离君莫立刻想起什么的看向她：“哦，对了，你手臂伤了，不方便。”

“对对对，不方便……”夜星阑连忙点头。

“那就慢点来。”

“……”

离君莫温和的笑了笑，但血红的眸子却似敛着表不尽的邪恶：“我想，对于倒数第一的弟子来说，年末考核题的难易，一定很重要。”

看着离君莫的笑，夜星阑觉得骨头都在打颤。因为那不是笑，而是满满的杀意。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夜星阑才咬牙将所有典籍擦净摆好，把某人的屋子收拾得焕然一新。

而在此期间，离君莫倚身在床，他长袍悠悠摆在床沿，随风轻扬来去，比那张对着她笑的一丝不苟的脸还具嘲弄味道。

不过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忍不了的。

夜星阑擦了擦汗，乖巧的陪着笑：“君莫师尊。房间我已经给您打扫好了，您看看，是不是还不错？”

“恩。”离君莫抬都没抬一下眸，他在帘帐内，一手懒懒撑着侧颊，一手随便翻着飞在眼前的古籍，似乎根本没把夜星阑当回事儿。

她拖着病手打扫了这么久，就换来他一个“恩”？不就是被叫了几次“怪物”么，至于这么小气吗？

夜星阑扯了扯嘴角：“那没什么事儿，弟子就先回去了。”

离君莫：“……”

见帐中人一声不吭，夜星阑总觉得毛毛的，走到门口又返回来，厚着脸皮在离君莫床前鞠了一躬：“君莫师尊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因为弟子毛躁无知，就对弟子……心生芥蒂！”

“心生芥蒂？”离君莫慵懒的声音传出，他随手一挥，书从眼前落下，露出邪魅入骨的一张脸。

夜星阑被那双血眸吓了一跳，不禁往后退了退。

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男人不是怪物，而是她的新师尊。哪有师尊，会长的这么妖魔的……

“我怎么能对自己的弟子心生芥蒂呢？”离君莫轻呵一声，突然拨开帘帐走了出来。

夜星阑一怔，看向离君莫翘起的嘴角，他声朗气清的样子，别说，也挺有超尘脱俗的神仙味儿。

但还不等她赶紧和他握手言和，离君莫又眉心一蹙：“听闻星阑徒儿，平日喜欢夜出晨归？”

离君莫缓慢解释：“神阶弟子百里长阳，他平时喝的露水，都是你采的吧？”

为了帮助百里长阳清修，夜星阑曾日日夜出，在孤山山顶冻一晚，只为了采集早上的树露，可是，百里长阳一次都没有喝。

这些都是萧歌在禁闭之后告诉她的，那些她采的辛辛苦苦，一把鼻涕一把汗的树露，百里长阳不是给了别人，就是随手扔了。

或许在百里长阳心中，被她喜欢真的很丢脸吧。

“他没有喝过。”夜星阑脸色白了白，小声的吐出一句。

“哦？那他还真是不识货。”看眼前人神色悻悻，离君莫饱含舒畅的笑了：“今日讲了一日的课，真是口干舌燥。若能每日都有一杯树露，想必是极好的。”

夜星阑起初以为离君莫是想安慰自己，可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她愣了愣：“君莫师尊，你该不会想让我……”

“我们师徒何须如此生分？我不会强人所难，毕竟我们来日方长，要心无芥蒂才好。”

离君莫声如冽泉，夜星阑吞了一下口水，总算明白了这“心无芥蒂”多么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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