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松本并未理解南风的想法。

“天机，天之机密，也可以说天意，当然，还有秘密或是机密的含义，”南风看着夜空，原本清亮的双眸渐渐深邃起来，“别小看秘密的力量，就如卡卡西，只要秘密的份量够重，人就会心甘情愿付出，连带他身边的人也会被牵扯进去，报酬只是一个标价，真正重要的是这一份牵连……天机，也可以说是一个名称，一个计划，完成后可以随时颠覆整个世界的计划！”

松本还是不懂，不过那深邃的黑瞳，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南风时的情况，那目光下意识地让他畏惧，让他不敢多问。

南风没有过多解释，“你想知道白牙的秘密吗？”

“南风大人，您愿意告诉我？”松本踌躇着，“您就不怕我不忍心要卡卡西的报酬，偷偷免费告诉他？”

“能说出来，就说明你想过，但又否决了，”南风微微垂眸，不再看夜空，“松本，陪不陪我走下去，由你来决定。”

这是一个双方信任的考验，南风选择先信任松本，如果松本不值得信任，就算不会被毁灭，也必然会被送入轮回。

而如果松本没有因自己的情感而破坏南风的布置，那么以后他就不再是南风的仆人，而是南风的左膀右臂……

两个选择，全都交到松本手中。

松本听明白了南风的意思，并未急着去夸口保证，“您请说！”

“白牙的秘密就是叠魂塑命术，这是我了解的称呼，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或许是一种封印术，将自己的灵魂封印在至亲灵魂深处，在至亲死后，能见面并消耗自己的灵魂，让其有一次重生的机会，也就是说，白牙的，但他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毕竟还是个小鬼头……”南风以柔嫩的嗓音说别人小鬼头，违和感却在他有些复杂的语气下被冲散。

他记得剧情中，佩恩六道入侵木叶时，卡卡西确实死过一次，也见到了白牙。

白牙身处一个火堆边，也只有他一个人，那显然不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如果是封印术的缘故，那么白牙见到卡卡西没有惊讶、卡卡西离开时也没有惊讶的情况就可以解决了。

平静的聊天，可以是久别重逢的叙旧和关怀，也可以是永别前的最后一点亲情时光。

卡卡西之后的复活，是长门的轮回天生之术起了作用，还是白牙的术起了作用，这一点南风也无法仅凭借剧情猜测。

“白牙他……”松本心情沉重起来，随即故作轻松道，“嘛，毕竟谁也不忍心看稚子独留世上面临危机，如果我生前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我也想学习、使用这个术守护着代代木，就算她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她，但我还是陪着她成长、一直保护着她的父亲。

不过，现在更好，我可以去看代代木，如果不是怕吓到她，我也想让她看看我，交代一下，关怀一下，继续尽一个父亲该有的陪伴……南风大人，你说，代代木会不会惧怕我？”

半晌，南风没有回应，静静地看着四周擦身而过的树木。

“南风大人？”

“不，还是有父母会舍弃孩子的……”南风恍惚片刻，定了定心神，“不过，我想如果是你女儿的话，应该不会害怕，反而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你说吧。”

得知女儿不会惧怕自己，松本应该高兴，不过此刻，哪怕知道这孩子的外表下有一颗成熟的心，他还是有一丝心疼和不忍，“南风大人，你……”

“没事，”南风的语气变得悠远又坚定，“我从不孤独。”

前世，他也幻想过，父母是否有什么意外、他是否是不小心丢失等种种情况，不过等他利用人脉调查后，发现现实并非那么美好。

早产体弱，一次他在襁褓中看着空气出神，他父母从他眼睛的反映中看到了亡魂。

一次次去找寺庙找道士，一次次盯着他的眼睛确认、然后被吓到，心里的恐惧积压之下，他父母终于将他丢弃在孤儿院门口。

他查到父母的情况时，他们又有了一子一女，很健康，很正常，也很开朗。

他是他们的哥哥，不过他不敢、也不愿相认，只是装作偶然经过送了一些礼物，被认为是个病恹恹的怪蜀黎。

他们成长在阳光下，而他如被遗忘在角落里果蔬，静待自己发霉、腐朽。

或许他父母也悲伤过、不舍过，但抛弃就是抛弃，作为没有第一时间放弃他的回报，他没有怨恨，不过也将这段亲缘就此斩断。

没有他们，他一样能笑，一样能闹。

……

“或许是有什么苦衷吧。”松本道。

“或许吧……”南风眼里的神采渐渐恢复，“松本，这次与卡卡西的交易由你来完成，尸鬼封尽这种禁术他们是不会随便交出来的，到时候带着一百万回来，别被追踪或是留下某种追踪印记，不要被套话。”

“是！”松本几乎下意识地提起精神。

南风眼底微沉，让人看不清是何情绪，“接下来，和斑的事……”

“南风君～！”

下方欢脱的声音打断南风的低语。

阿飞在丛林间挥手，“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哦……”

“那就回去。”雾气未停，南风很快越过阿飞。

“啊咧？不需要我了吗？”阿飞歪头盯着半空中的南风。

南风暼了一眼阿飞，“又不是什么秘密行动，能在天上飞，谁还愿意在憋闷的土里潜行，的。”

“这就喜新厌旧的借口吗？”

“喜新厌旧这个词不是用在这里的……阿嚏！”

“南风君生病了吗？果然是报应啊……”

“报应？”南风回头盯着阿飞，手里浮现密密麻麻的风刃，在月光下，掌心上的空气微微扭曲着。

阿飞一愣，一本正经道，“我是说，如果是生病，我们应该早点回去，然后我找个镇子帮南风君取一点药……”

……

森林尽头的石洞里，亮着黄豆大小的烛火，将宇智波斑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回来了，”宇智波斑睁开眼，“精神似乎不太好。”

“或许是感冒了，明天再跟你说外面的事吧，”南风一头扑倒在小床上，吸了吸鼻子，“这是松本，烟灵，这是……宇智波斑，记得叫大人。”

“是，”松本看向宇智波斑，他生前只是普通人，并不认识那些忍界传说人物，故而也没有太惊讶，恭谨道，“斑大人。”

宇智波斑微微颔首，对南风道，“既然如此，那就先休息。”

烛光摇曳许久，渐渐烧尽、熄灭。

一片漆黑之中，侧身躺着的南风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黑暗出神。

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归来时的细微烛光，习惯了跟宇智波斑说出去后遇到的事。

白绝汇报的是情况，而他说的是无关紧要的闲事，他也习惯了宇智波斑神态祥和地听着，听完后跟他说起这些年的变化，换作他来听……

那种感觉，就像弥补了前世缺失的那一份亲情。

但他和斑的相处方式很平静，他猜不透宇智波斑的想法，哪怕有了一些推测，也一直戒备着。

就好像一块冰川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裂痕，一边渴望着裂痕变大、解冻，看看另一种生活，一边又担心失去保护，拼命修补着。

他刻意遗忘着这种纠结，却又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

同在一片黑暗中，长椅之上的眼睛看着南风所在的方向，平静深沉，却又同样复杂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