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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深呼吸一口，回头看了冉竹一下，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心里有数，然后上前扶起王美玲的母亲“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什么事都可以商量”有句话叫：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她母亲在后半年的那段婚姻里，无疑没充当好角色，为王美玲的出轨提供了理论基础，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良禽择木而栖！

“我不起，姑爷，你俩复婚吧，我求求你，以前的事都是妈不对，妈知道错了”她婉如一位泼妇，撕扯陈飞，就是不起来，非常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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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王美玲突然在一旁爆喝一声，原本拉着母亲的手也放下了，咬着嘴唇要把流出的眼泪给吸回去，跟变了个人一样“我有错难道你就没错么？我一个人能把家给过成这样么？”她说完，又笑了起来。

陈飞感觉有点不对，这跟他认识的王美玲简直就是两个人，即使她出轨，但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用两个不恰当的词，原来是闷骚，现在是爽朗。

她母亲也有写吃惊的望着王美玲“你疯了，怎么跟妈说话呢？”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王美玲怒喊一声，转身回到房间里，再出来时手上多出了一个本子，和一沓纸片，然后伸手指向她面前“你看看这些，不都是你做的好事么？一个是账单，一个是欠条，家塌了我没怪你，但你还要把家弄散了么？”

“你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个女儿”她突然就有些疯狂，也不在地下瘫坐着了，而是站起来要抢过王美玲手里的东西。

“唰”陈飞一把抢过，他知道问题应该出现在这些纸条上，她见纸条落到陈飞手里，没敢枪，紧张兮兮的站在原地“姑爷啊，这都是假的，写着玩的…”

陈飞没搭理她，而是低下头看起纸条，当看见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感觉浑身仿佛像是炸裂一般，浑身都是火气，上面写道“收到玉芬汇款贰拾万元整，一个月内，孩子当公务员，收到赵强汇款，十万元，半个月内，进银行，收到李三汇款捌万元整，半个月内解决事业编”下面的日期都是陈飞刚刚进入市委的那段时间。

“钱呢？”陈飞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能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演绎的这么完美。

“奢侈品，炒股，买彩票”王美玲在一旁冷声道。

“呵呵..”陈飞真的是有点无语了，果然：钱不是好道来的也不会好到走，他盯着王美玲的母亲，不知该怎么说她，抬头看向王美玲“还缺多少钱？”

“跟你没关系，我们能还的清！”王美玲咬牙说道。

“姑爷啊，还差三十万，我们房子都卖了，你帮帮我们，不复婚也行，你当这么长时间官，这点钱就是动动手的事..”既然已经把话挑明，她就没有必要带上那一层浓唇重彩的伪装，说话也肮脏无比。

“你说什么呢！”王美玲一把上前把她拉起来。

“我说的有错么？哪句话有毛病？”她回过头反问王美玲，在她看来，自己就是个岳母，当初都有那么多人来找自己，更何况身处要职的陈飞。

“唰”冉竹也有点听不过去了，伸手抓住陈飞的胳膊，这个场合她不能说话，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陈飞冷静下来，不要被话激怒。

陈飞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人说好听点叫一条道走到黑，难听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现实已经摆到面前，依旧不知悔改，他突然响起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所以转身跟冉竹走了出去。

门外她家的亲属站成一片，见陈飞出来，都向后倒退了几步，谨慎的看着陈飞，陈飞再次摇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果王美玲的母亲不是尖酸刻薄，她的亲戚至于落井下石么？显然不能，基因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这些亲戚都冲进房间，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你不帮了么？”冉竹帮着陈飞的胳膊更紧，在陈飞出来的那一刻，她知道，那个家他永远回不去了，即使有个让他牵绊的人，也只是对曾经感情的缅怀罢了。

“路得自己走，河得自己趟，自己做的孽，只能自己还”虽然是这样说，但他还是拿出电话打给子龙，告诉他在给王涛把路延长一点。电话上还有条信息是方慕天发过来的，告诉答谢会已经完毕，丁总已经坐车离开，对于这个，陈飞没在意，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如果能相见，早晚有那么一天。

“少抽点吧..”冉竹微微皱眉，从陈飞下楼开始，到现在烟就没停过，都连续五六支了。

“没事..”陈飞把车窗打开，外面的雪还在继续，他看着远处那个已经与积雪混为一谈的雪人，问道“你说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冉竹想了想，抢过陈飞手里的烟，非常简短的说道“用心去想路，用脚去走路，用眼睛去看路”

陈飞闻言又问“人性又是个什么东西？”

“…”冉竹这次无言以对。

陈飞看着楼上窗前透露出的身影，缓缓说道“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性，说白了，人只不过是高级动物，依旧摆脱不了兽性，挣扎、撕扯、掠夺我们都在这个欲望的社会里迷失了太多原本该属于人的东西”

“你说的太过悲观”冉竹知道，他是被王美玲母亲的贪婪以及那帮亲戚的六亲不认给伤到了，又说“生活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无私、奉献、牺牲，这些都是人类具备而动物不具备的”

“不一样”陈飞缓缓摇头说道“太狭隘了，所谓的无私只不过是没把自私的一面暴露出来，是人都自私，包括你我，我的利益不允许别人染指，你的地盘不允许别人触碰，这都是自私！在女娲造人之初，她把东西赋予每个人了么？没有，都是靠后天掠夺占有”

冉竹刚开始没有说话，想了想说道“对，就像你说的，无私和自私是相对的，可我们对有些人无私，对有些人自私，不正是我们与动物的区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