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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阅比例不足,请耐心等待。 20岁以前,安以源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生活在一个普通的世界。可这个认知,在20岁这年被推翻了,源于他的一次真实经历。
这天风和日丽,作为道教爱好者的安以源换了身道服――强调一下,虽然看了很多神话故事,但安以源仍是个无神论者――戴着相机,出门拍摄祖国的大好山河。
现在是暑假。
全球变暖的趋势下,今年的夏天竟然反常的比往年都要凉爽,专家各种发表意见,民众却不管那么多,只看今年旅游的人数,就知道大伙儿都干嘛去了。
安以源此时走的地方叫九室山,不是政府划分的旅游区,却也是个踏青的好选择,经常可见往来的游人。只想拍景不想拍人的安以源脚步一错,迈入了一条少有人知、人迹罕至的小路。
嗯,一个人都没。
正当安以源满意地找好位置,准备拍摄时,眼前突然一花。
似乎有个小孩……在天上飞?
一定是错觉。
如此下了结论的安以源正要继续,就见那个孩子从天上飞了下来……飞了下来……
“这位道兄,请问秦岭路怎么走?”
“……”
世界观,你不能死啊!
安以源的内心尔康手。
他很快回神。
安以源这人有个优点,无论遇到怎样意外的情况,都能迅速冷静下来思考解决方案并付诸实施,类似尖叫质问这种在恐怖片里容易被炮灰的举动他是从来没有过的,于是在微不可察的迟疑后,安以源一脸淡(面)定(瘫)指了路。
自从被N个朋友指出演技不佳后,安以源就另辟蹊径了,反正面瘫也是一种表情嘛。
“谢谢道兄!”
孩子这样说着,又飞走了。
这时,安以源才有空梳理刚才发生的事情。
与其说先前的是孩子,不如说是童子。
对方看起来大概七、八岁,穿着身道服,头上一左一右扎了两个髻,形象看起来和电视剧里大道士身旁的小道童差不多,只是颜值要高得多,皮肤白皙粉嫩,换身衣服就是活生生的年画娃娃,非常符合老一辈的审美观。
另外,童子脚下踩着一把险些被自己忽略的剑。
飞剑?
安以源联想到仙侠小说里出场率居高不下的某法宝,整个人有点不好,又看向自己的道服。
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一天三顿饱、睡前洗个澡……的富二代,安以源不差钱,身上的道服自然相当不错,和香火旺盛的道观里的观主有得一拼,绝对不会出现任何让考据党找出破绽的细节,质量高得出奇。
难道是衣服让人误会了?
但自己是一头短毛啊。
安以源望天。
然后,安以源在天上看到了熟悉的风景――
童子又飞了回来,落在地上,乌黑的大眼睛闪亮亮地看着他,清脆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好意思,“道兄,你也是来做那个任务的吧?不如我们一起吧!”
“……”
八成可能,小家伙迷路了。
“我叫颜弈,修为有三品,不会拖你后腿的!”
“……”
不,是我会拖你后腿啊!
终究被自己的好奇心打败,安以源表示可以和颜弈过去看看――介于并不知道这位显然比自己强很多的童子修士的性格,安以源谨慎地没有戳穿对方需要人带路的情况,只说自己没有接任务,纯粹是来踏青的,但是凑个热闹也不错。
颜弈:“我们不飞过去吗?”
不会飞・安以源面不改色:“很近的。”
实际要半小时。
这段路自然不是沉默的,在交换了姓名后,为了不让颜弈问起诸如修为门派等根本答不上来的问题,安以源在连蒙带猜、多听少说地和颜弈聊了一些别的后,自然地将话题拐到了对方所说的任务上。
近期灾难频频,多集中在山川河流,不是这座山塌了,就是那条河断流,甚至还有山石河道直接消失的案例,导致许多人或受伤或昏迷,好在无人死亡。媒体的猜测多半是当地的环境工程出了问题,以往安以源也这样想,现在才知道,这是一个修士干的。
据颜弈所说,对方似乎在找寻什么,但弄出这样的动静是违反协议的,所以必须阻止。
安以源有点懂这个设定了。
“你怎么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
说起这个,颜弈的小脸上满是骄傲:“师父算出来的!我师父算卦很厉害的!”
“不知尊师是?”
“德高望重老爷爷!”
安以源有点懵,“这是……道号?”
“嗯!”
“……”
道号怎么能这样子?!云中子、抱朴子、决明子这样的才是正确的画风啊道友!安以源感觉自己对修真界的一颗向往之心微微动摇,这样的道号和网名有什么区别?!哦,可能是没有英文日文火星文。
安以源不怎么抱希望地问:“那你的道号呢?”
颜弈:“我没想好。”
“……”
这么任性的吗?!因为没想好所以没有?!你的师父不会给你取一个……不,还是别让你师父取了。
表面淡定的安以源内心吐槽得欢快,如同需要内部制冷所以散热到外部的冰箱。
这比喻没毛病。
路还有一段,安全的话题基本聊没了,抱着“大不了被删除记忆”的决心,安以源仿佛不经意道:“你怎么看出我是修士的?”
“你看到了我啊!”
“???”
“在天上飞的时候,普通人看不到我们的。”
“……”
难道我有什么特殊之处?
在中二期,人们总是不免想象自己是毁灭世界的魔王或者拯救世界的勇士什么的,而中二这个时期,看似会过去,其实只是隐藏在内心深处,只要现实不是那么平平静静,总会被激活。
安以源非常希望颜弈详细说明一下看到和看不到的原理,可伪装的效果似乎太好,颜弈没看出安以源的想法,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意识到这恐怕是个常识的安以源只能委婉地表示:“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修士。”
百分百实话。
“咦,安前辈刚苏醒?”
尽管不知道所谓的苏醒是什么意思,安以源仍然顺利地接话:“所以不要叫我前辈了,我修为低着呢。”低到完全没有的那种。
“不一定,破解胎中之谜以后,可能很快恢复前世修为的!”颜弈不以为意,没有改称呼的意思,歪了歪头笑着道,“等我做完这个任务,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秦岭路到了。
和刚才走过的无人曲径不同,这儿虽是山的深处,仍然有三五成群的游人,颜弈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机,“安前辈,我们加个微信吧!”
“……”
画风还能不能好了?!
颜弈离开,安以源看着手机上新的微信好友,视线停留在其头像――一个八卦图案的位置,思维各种混乱。
真是多姿多彩的一天。
非但知道了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科学,还知道了自己恐怕也不是那么科学……
安以源眼神死,对因自己的衣着而好奇看过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牛顿的棺材板还压得住吗?
当然。
牛顿信神。
默默来心里完成了一波自问自答,安以源找了个不那么引人注目的位置,看起颜弈的朋友圈来。
里面充斥着各种符咒相关,如果不是亲眼见到颜弈的不凡,安以源会以为这是个中二病晚期患者,现在嘛……妈妈世界好大。
“哎呀好帅!”
“帅哥,需要导游吗?”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喧哗声很近,安以源抬眼看去。
尽管被五个女孩围住,但鹤立鸡群的身高还是让安以源看清了来人。
那是个青年。
很美、很俊、很俏的青年。
目如朗星唇红齿白这些形容都可以往青年身上堆,整个人好像梦想照入现实有些不真实,清晨的辉光洒在他周身,有种奇妙的感觉……安以源想了挺久,才找到合适的词汇――出尘。
颜值可谓爆表。
正因为如此,尽管青年此时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女孩们仍旧十分热情,毕竟颜即正义,颜狗已占领大半江山。
青年的神色冷漠,抬起右手。
不对!
安以源脑内警铃大作,线索如断裂的丝线般连接,安以源陡然意识到,只怕青年就是颜弈要找的那个修士!青年的阵营显然不是善良,那么在热情的女孩们围住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举动似乎也很明显……
重点在于,现在这一块只有七个人啊!
“啊,你不是那个谁吗!”不想做被殃及的池鱼,安以源脑子一抽,迅速冲过去握住对方的手,一脸激动的脑残粉表情,“麻烦帮我签个名吧!”
“喵?”
为了让小猫适应车内的环境,前两天安以源便让几只猫在车厢里玩耍,可惜它们不太喜欢这儿,新鲜劲一过就去折腾院子里盛宠不衰的柚子树了,对车厢再没半分关注。
如今二黄也想跑走。
“喵。”
大猫跃入车内,爱怜地舔着它的孩子,喵喵叫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二黄一双莹润的眼睛闪着懵懂的光,似懂非懂的样子。
安以源突然多愁善感,不小心脑补了一堆喵星人之间感人肺腑的对话,连忙移开眼睛不去看,却又对上旺财一双黑幽幽的狗眼。
“……”
和大猫能清晰地意识到安以源要走好多天不同,狗子的模样似乎只以为他是要出门一会儿,晚上就会回来吃饭的那种。安以源望天:5岁了,这只狗还是这么……笨。外婆和宋瑶都在院子里,这几日外婆的记忆有好转的迹象,想来是灵果的功效,宋瑶也有此猜测,因而坚决不同意安以源把灵果全留下的决定,强硬地打包了一半放车上。
“外婆,姐,我走了!”
“一路平安。”
保时捷开上泥土路。
从后视镜里,安以源还能看到狗子的眼睛,温顺而湿润。
唉。
每日夜晚的修炼功课从未断绝,十日以来,安以源能够察觉到身体里有种气流流动,自身正在由凡人向着修士转变,另有一点,就是对动物越发亲近。这点好像是双向的。如果说外婆家的猫狗明显对安以源更为友好是灵果的缘故,鸡棚里的那些鸡又怎么说?
以前安以源走近的时候,母鸡还好,那只精力旺盛到没治的大公鸡都会发疯一样“喔喔喔”飞起来做出要啄他的样子,现在居然不会了。
简直受宠若惊好吗?!
为印证心中猜测,安以源又去找了隔壁邻居那条陌生人一靠近院子就狂吠的狗,结果对方的好感度似乎一秒之中被刷满,看着安以源就摇起尾巴来,和以前判若两狗。如果不是那短了一截的尾巴,安以源都怀疑那是花色相同的另一条狗。
什么情况?!
安以源不是没试过白天修炼,可效果近乎于无――反正他是没感觉有什么用,于是便随波逐流地梦中修炼,这样一来,总计他只修了十个晚上,可这疗效也太立竿见影了吧?!
分分钟都可以在村里打家劫……呸,投身动/宠物界了。
安以源想起上清宗。
这历经前世阵时看见的宗派在网站全无痕迹,可在前世的画面中又是如此大气澎湃绝非泯然于众的类型……以此推断,要么这是古时的门派,由于某种原因不再现于人前;要么这是上古的门派,早已在灵气衰微前离开了地球。
上清。
道教至高的三位,为太清境三教宗师混元皇帝太上老君道德天尊、玉清圣境无上开化首登盘古元始天尊、上清真境太卫玉晨道君灵宝天尊,若此上清为彼上清,那上清宗的来头可就大了。
假设洪荒封神的说法是可信的,能取这样的门派名还不被打死,必然是名至实归,这样追溯下去,上清宗岂非和截教有关?
莫非我前世是个SSR大佬?!
安以源一时陷入脑洞不可自拔,然后又顺着这个设定深想了一下自己前世挂掉的原因……只希望是最普通的天劫,如果来个仇人/宿敌/魔头同时转世重生再续孽缘套餐……太豪华了承受不住。
应该……不会吧?
安以源强行遗忘了这天坑的假设。
车已开上街,不能走神了。
安以源放了首轻音乐调整心情。
然后他就听到稚嫩的幼猫叫声,恰好和着曲子的节奏:“喵~喵喵喵~喵喵~”一个节拍都没错。
红灯。安以源转头去看猫包里的二黄,对上双亮晶晶的猫眼。
一只很有音乐天赋的小橘猫……可以的,很强势。
从灵韵市到中州市有9个小时车程,没修炼前的安以源不能连续开这么久,需要中场休息,现在却觉得精力无损,可以一鼓作气开到目的地。当然,佛系青年仍然没有放弃休整时间,至少饭是要吃的。
自己吃完,喂猫之余,安以源开始做一件一直想做的事情:给二黄改名。
在外婆家的时候不好轻举妄动,现在到了自己的地盘,总算可以实践。安以源所求不多,不过是改成大黄而已,毕竟二黄这名字带个二,就像是二哈这称呼一样,给人一种未见先二的感觉。
“从今天起,你就叫大黄了,懂吗?”
“……”
“来,大黄!”
“……”
“大黄?……听话就给你零食哦,大黄?”
“……”
二黄一脸懵,不知道这个人类在抽什么风,用一种“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的眼神和安以源对视,突然跳起来精准地舔掉了他挤出来的一截营养膏。
动作灵敏必须点赞。
安以源:“……”
任重而道远。
晚饭的时候,安以源即将到家,却得知父母又吵了一架都不在家且不知何时会在家的消息,无奈地叹口气,换了个方向往学校开。
父母的感情,就是一笔烂账。
早年互相扶持之时,虽艰辛却也情深,到富裕起来,安父雄心不减开疆拓土,安母沉静下来一心经营家庭,两人分工出现变化,安父满天飞来飞去,常常十天半月不在家,而妻子不在身边的成功男人,自然是妄图一步登天的女人们最好的目标。
安父没守住。
隐瞒、败露、赌咒发誓、重蹈覆辙……年幼的孩子目睹了许多次这样的循环,逐渐养成了万事不经心的性子,简称佛系。
爱情在长久的时日中耗尽,相扶相伴的亲情还在,但亲情不需要婚姻维系,父母至今没有离婚,一部分是为了儿子,另一部分是因为两人的财产构成和公司股份等牵扯太深。
安父安母都很疼爱儿子,因两人间的问题自觉对儿子有所亏欠,于是纷纷花式补偿,其中最省时省力的一种补偿方式,名为――
打钱!
是的,这就是安以源这么有钱的原因……不是每个富二代,都有这么多零花可以支配的。尤其安母,她深信安父在外面留了种,将来必定会蹦出来分走属于宝贝儿子的财产,巴不得安以源趁早把他爸的钱花光……
糟心。
似乎察觉主人心情不佳,二黄没有再唱它的喵喵曲,等安以源到了学校一看,小猫团成一团,已经睡着了。
萌。
安以源把行李全都收到储物手镯,提着猫包回到寝室,开了门,“……”
怎么办,一点都不想打扫卫生。
这是中州大学的工商管理宿舍,两人间,布置稍显奢侈,是精明的校方专门提供给如安以源这样的商二代的。这儿本来还住了一个顾钦,是安以源的发小兼室友,可惜这位上半年脱单,和男朋友共建爱巢去了,留下安以源孤家寡人独守空房。
这就意味着,没人能帮忙打扫。
哀怨脸。
啧,难道没有类似“清理一新”的法术吗?这届修士不行啊。
浑然忘记即使有自己也施展不出来这点,安以源认命地开始大扫除。
忙完洗白上床已是深夜。
安以源开了电脑,登上Q/Q把个性签名改成“已返校”,顺便接收了九处发来的邮件。
日前,流光仙子表示安以源是这个时代唯一苏醒的道修,她很看好,准备把安以源的资料提交到九处挂个临时工的牌子,这样他就能通过做任务积攒积分升为正式员工了。安以源本打算拒绝,可看到流光仙子发来的内部福利待遇截图,他可耻地犹豫了。
编制五险一金没什么,号称在地球的任意角落都有信号防水防火防毒的魔改手机也无所谓,可内部商城那些只有正式员工才能购买的、极为齐全和具有针对性的商品,却打动了他。
其中带保护和养生性质的修真和科技产品,分明有许多是为毫无灵力的凡人准备的。
安以源自己用不到,可父母外婆等人却很需要,延寿、延缓衰老、抵挡阴邪……根本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能怎么办呢?
只能收下这份好意。
根据测定修为的方法,安以源知道自己如今是一品修士――速成的那种,可谓纸老虎。然而对比正常修炼所需的数年光景,如此快速的进阶仍给了他信心,安以源觉得,自己大概能在爸妈他们步入老年之前搞定?
人活着,还是要有梦想的。
如今流光仙子的申请通过,通知的邮件已经下达。
安以源扫描邮件中的二维码,下载了九处临时工专用APP,查找附近可接取的任务。
有两个,也可以说是一个――
探查红孩儿事件真相。解决红孩儿事件。
安以源:“???”
Excuseme?!圣婴大王都出来了?!
简称炫富。
一个普遍的观点是,卖菜的修鞋的打铁的都赚不了多少钱……这其中有的是真相,有的是偏见,还有的,则纯粹是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