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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死去的定义基本上不存在什么特殊的概念,但我却很讨厌那种感觉......
从大众角度来评判,死后其实就是灵魂去了另一个世界,而在我看来,死其实就跟睡着了一样,一直一直睡,很久都不会醒来......但是,我很清楚,这么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了。
只是睡着了而已,所以我并不是那种特别珍惜生命的一类人,而且,我从小就是一个特别倒霉的人,无论什么样的坏事都能发生在自己身边,当你开始成熟的时候就会发现……那是多么的可怕。
我曾想过轻生,我尝试过很多办法,例如割腕、服用安眠药、以及从天台上跳下去,很荣幸的……我都没死成,久而久之,我对反而对死亡开始排斥……
或许正是因为那些时候离它太近了,深深体会到来自它的恐惧,让我再也不敢面对它。
很难想象,死后的世界可以是那么美,至少在我的印象中鬼门关前头的路绝对不可能是这么的美,这里既不是荒地,也不像传说的那般阴森可怕,反倒四季如春,遍地桃花,前方流淌着一条看不到边的河流。
对,我已经死了,我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黄泉彼岸,直到那河流的尽头,一叶孤舟,从远方划来……
那小舟停靠桃树前方十步左右的岸边上,上头站着一个全身被一件宽松的黑色斗篷大衣遮住的人,无法判断他的身材体态及性别,他的脸被连着衣服的斗篷遮盖着,一片漆黑,根本无法看到他长什么样。
我慢慢向他走进,目光不经意间从他握着船桨的手划过,一瞬间,我险些吓了一跳,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一只白骨握在那木头上,转眼一看,刚刚的那一瞬间竟是幻觉。
当我回过神时,只见他缓缓伸手把头上的斗篷摘下,露出漆黑下的真容,那是一张成熟男性所具备的一个极具吸引力的脸,唇下留着的那一撮小胡子更令他显得格外的有魅力。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在这种陌生的环境,根本无法预料的到任何可能发生的状况,比如眼前的到底是人是鬼,我生来就多灾多难,所以总是具备着警惕周围所有一切的心态。
那人抬起头看向了我,他微微动了动嘴,说道:“我是地府的接引使者,既是已故的亡魂,就快上船吧。”
他的声音非常奇怪,就像带有磁性一般,不知不觉间,我还在防备着他的时候,我如同被一股魔力驱使一般,对他放下了所有戒备,违背本意的走了过去,一跨步就上了船。
我在船上坐定以后,那使者看也不看一眼的便将斗篷戴上撑起船桨离开,没过多久就远离了岸边……
小船在宛若大海般的河上行驶,天边的暮色照在水面之上,真的很难相信,地府的黄泉会是这样一番景色,如果从远方眺望,此刻孤舟漂泊的样子,那一定会是一个如画般的美景。
我看了看水面,简直清澈的不像话,甚至可以直接看见最底部的黄土,下面还不时有金鱼游过,这条河已经完全颠覆了我记忆中见过所有河的样子……谁会在河里养金鱼?
随着船不断的前进,我目光一直凝视在水面上,这已经是我能找到唯一的乐趣,看着船桨划动在水面上形成的波浪,观察着浪边条纹的规律,以及看着不时游过的鱼。
我们两个就这么永无止境的漂流着,望着河面的我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在这么一个清澈见底的河上,看到倒影,绝对算得上是一件奇事……前提是在你所认知的世界里,在地府,不管你觉得什么东西很奇怪,在这里那一定都不奇怪。
看着自己的模样,我不禁想起了我那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一生,相信我,那绝对是很“传奇”的一生……
小的时候,我出生在一个穷乡僻壤里,全村上下也不过才一百四十多口人,虽然是个小地方,但这里民风淳朴,乡里乡亲们各自都守着一亩三分地过着朴实的生活。
那年冬,一月底,我出生了,婴儿的啼哭声传到乡亲们的耳里,村里大部分乡亲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野味啊、礼物啊什么的,纷纷到我们家来道贺,因为我们家终于添了唯一一位男丁。
我出生时,那天下起了大雪,除了我,对面的柳叔叔家的小橘也出生了,比我早了两分钟,邻里的乡亲们都笑的合不拢嘴,都说这是缘分,于是我们俩就在大家的祝福下一起降世。
但是我们没有高兴多久,就迎来了第一次的厄运,那场大雪,一下就是整整七天七夜,由于雪势过大,把唯一进城里的山道给堵住了,雪地上结了冰,就算想将山道清理出来,也有很大的风险会掉到山下,当然,我们也试着联系镇上的人来救援,但连那唯一的信号塔都因为大雪故障了,村里收不到信号,真成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惨状。
当时村里头只能靠着打猎和储存的食物度日子,可大雪覆盖了整座山,那些猎物都窝在洞里不出来不说,林子里和山上这么冻的环境下,能打到的东西会有什么?
两个多星期后,等雪融的差不多后,村子里的男人们合力把接收信号塔修好,才联系到镇上干活的乡亲们回来救援。
此后一段时间倒也算风平浪静,没什么大事发生,好在村里添了两个宝宝,喜悦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这次的事故而终止、丧气。
但更诡异的来了,从此村里,就再也没有任何婴儿出生……
那年夏,我二岁,七月半,我们所处的小镇突然不再下雨,插好的秧苗全都枯死,爆发饥荒,在政府全力的接济下,勉强撑过了这段时节。
那年秋,我六岁,十一月初,我到镇上念幼儿园,由于离村子远,我们上的都是全托,第一天,许多孩子抱病没来报道,第二天,人数齐全,流感爆发,镇上医院容不下,孩子们纷纷被送往最近城市的医院,而我,一点事都没有……
自从我的出生,村子里就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好事,以至于比我大几岁的那些孩子,不断远离我,而那些大人们,也没有什么反应,权当巧合。
可能是因为小橘和我同一天出生,我们俩就玩的非常近,她自幼体弱多病,隔三差五就生病,柳叔叔找了很多大夫,都说这孩子没有什么先天毛病,可是就是查不出什么原因,直到最后……他也一样把我当做他的亲儿子一般!
那年春,我八岁,家人为了抚养我受了许多的苦,但都一一忍受了过去,我出生后,乡亲们渐渐察觉不对,始终还是少不了那些碎语,终于,我们远离了这个城市去了帝都,自那以后,小橘病好了,村子,也更加的繁荣……
而我,依旧把无数的厄运……带在身边……
我猛然惊醒,还是两个人孤独的划着船前进,我看着河面的倒影,还记得,离开的时候,小橘得到消息后,不顾一切的跑到出城的车站,最终抵达时,中暑,倒在了地上……
我当时在车的最后座,透过玻璃,我看到了突然倒在路边的小橘,我人生中第一次……哭了……
望着河水,我伸出手在上面轻轻点了一下,我看清了我的容貌,不知什么时候,我的眼角多了道狰狞的疤痕,像是被什么所划破,干涸的血迹,依稀还能看见……咦?这道疤是哪来的?
下一刻,河面上的倒影突然消失,我猛的一回头,我发现小船原来已经驶进了两岸,接引使者本该划动的船桨已经被他放下,任由小舟顺着河流前进,他淡淡的说道:“我们到了。”
这时我一抬头,忽然见到一个巨大城门,那城上挂着一面大牌,上书三个金字“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