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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天台下来后的每一秒钟都像是如坐针毡。-叔哈哈-
我觉得我们的身后永远藏着黄雀那种眼珠子式的摄像头,大家身为保密人,却一切行踪都暴‘露’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说不定林哲宇正端坐在高平的实验室里,对着时钟掐算着我躺倒在手术台上的时间。
呵呵,让你们久等了吧?
小王爷他们一直研究到天明,天台上的那个东西,是能够探测到管道里的空气流动率,然后通过发‘射’器把数据给传达出去的装置。
天亮以后,小王爷带着李副官去了一趟市里,然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搞来了二十年以前的一张黑白老照片。我们无视掉上面的旅客,看到二十年前,白公山宾馆还没有建立,而在我们此刻所在的位置上,有一片三分之一白公山规模的砂岩山坡。
原来这所宾馆的选址也是大有讲究的,墙里的管道从一开始就在这儿,建立者并没有改变它的形状和走向,他们只是根据原有的样子,给这个山坡加了个宾馆的外衣,然后把管道全藏进了墙壁中而已。
那么这些管道跟白公山还有托素湖都是连在一起的。
我认为管子里会缓慢流动的东西,其实是那种粘稠的营养液,这样的话,我晚上听到的声响就一定是营养液在推动着四通八达的管道之中的空气了。
所以一旦黄雀他们得到了气流的数据,就一定可以推测得出营养液的流向和流量――
他们如此费心劳苦的经营着生意惨淡的白公山宾馆,想要的其实是管道里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应当是发源自湖底的,我被朝闻道从湖里捞上来的时候,脚面上不是粘了一小块儿墨绿吗?
高平的研究离不开营养液,这种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极其稀有的,原来他得到它的途径,就是通过这儿的白公山宾馆!
耗子哥心不在焉的歪在椅子上半天,他手里举着从老头那儿缴获的手机,上面有一个号码是他失联多年的师兄弟‘春’生的。
该给他打电话?该骂他一顿?或者,两个人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聊聊过去吗?
耗子哥察觉到我在担心,故作轻松的笑笑:
“这个电话打过去也没有意义,还不如当做我们毫无察觉的好吧……”
他又把玩了一会儿手机,然后看了一眼时间,把它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好了,咱们还有正事儿要干,冬爷该是已经进入了德令哈市了!”
一听说冬煌他终于回到了我们身边,心里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有了他在,我们就有了首领,也有了方向,就好像他一切的决定都会毋庸置疑的带着我们走出泥沼。
瞬息万变的云彩从头顶缓缓地飘过,高原上的风把我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满天飞舞,原来这几年过去,我的头发已经长得这么长了。
冬爷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差点儿就没认得出来他!也就是一个星期的分别,他的鬓角又多了几缕白发,魁梧的身形也有些佝偻,他看着我,虽然亲切的笑着叫了一声“小幺妹儿”,但他的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看得出来他的‘精’神状态非常的差。
“冬爷,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张罗着几个男人把车里的物资都搬下来,我看着他突然之间的苍老,觉得好心疼。
“没什么,处理一些家事而已。”
他嗓音都沙哑着,我莫名其妙的就要掉眼泪:“你是不是太累了没有休息好?我们不该这么急的催你过来……”
“傻幺妹儿,我是队长啊!”他腾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眼神顿了一下,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到了别处,“正事儿要紧,把你们要的潜水设备都搬回房间再休息吧!”
我点点头过去帮他拉行李箱,心里知道冬爷在离开的这几天里,一定经历了什么心力‘交’瘁的事情。而为什么,他刚才要回避我的眼神,在那一刻他看着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表情都僵住了一秒钟。
他不说我也不多问,大家伙儿当然也看的出来冬爷状态不对,我们把满满一整车的装备都堆到房间里去,冬爷有点出汗,把外套脱下来挂在了衣架上――
我们目瞪口呆的看到他的右手腕上绑着一根白布条。
这在中国的风俗里,是“服丧”的意思。现在不是古代,谁也不可能真的披麻戴孝守在亲友的坟前三年,有些地方变简化了这一习俗,从孝衣上剪下来一根布条绑在身上,就算是尽孝服丧了。
冬爷这趟回老家处理的家务事,居然是……有人去世了啊!
我们谁都没敢开口问,就怕一张嘴勾得本来就够疲劳的冬爷更伤心,可他察觉到我们突然之间都默不作声了,一看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根布条上,便叹了口气,主动把缘由说了出来:
“星彩姑姑去世了。”
我的心里像被谁一下子夯上了重重的一锤,冬星彩……她去世了?!
“哎……冬爷,节哀啊!”耗子哥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冬爷的状态显然还没从亲人逝世的悲痛中走出来,那位星彩姑姑不仅仅是他的血缘亲戚,也是锦夜的老前辈,我记得冬爷曾经告诉过我们,当年把他从一个‘浪’子教育成一个靠谱的正义青年的人,就是这位姑姑,冬爷是她选定的在锦夜的继任者。
“也早有准备……”冬爷喝了口茶,可能是太烫了,他吸了吸鼻子,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星彩姑姑年纪太大了,她的身体又一直很差,你们也都知道的,她在南海怀上冬冬的时候……也糟了很大的罪,相安无事的熬到这个年纪,已经比我们预期要晚很久了,我们其实应该替她庆幸。”
冬爷说着说着,嗓音又有些哽咽,又怕在我们的面前出丑,急忙假装咳嗽,快步走到了卫生间去。我们大家相视一眼,很识趣的就嘱咐他好好休息休息,赶紧的就关‘门’走了出去。
“真是可惜,本王原先还想着找机会也去冬爷家看望看望老前辈呢!”小王爷的心情也低落到了极点,“本王总是觉得,她身上还有许多谜题没有解决,也许再等医学更发达了一点,总能治好她的病,总能让她回忆起一些过往来……可我都忘了,她说不出话却千里迢迢跑去我们王府的那时候,距离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了……”
一行人唉声叹气的各自回房,我心里也遗憾的要命,冬冬说如果没有冬星彩的尝试,也就不会有我的诞生,那么如果冬星彩还活着,就像小王爷所说一样,我总有机会从她嘴里得知自己的来历,可是现在……
我多么想代替刘晚庭去探望一下对她照顾有加的“星彩姐姐”啊!
被我们收缴了手机的老头儿正在隔壁的房间呆着,我们肯定不会再让他给黄雀那边通风报信,可仔细想想他也只是个无辜的打工者,完全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对他不利,干脆大家帮他修好了踹坏的房‘门’,然后先给他锁里面暂时软禁着,就等我们队长回来再定夺。
这一会儿,不知道他是不是受到了冬爷的情绪感染,在隔壁倒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哭了起来,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他失踪的小侄‘女’乌日乐的名字。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中午。我从窗户里眺望着平静的托素湖,想到了冬爷面对我时,所显‘露’出来的那短短一秒的逃避。我突然觉得,冬爷是不会逃避他的小幺妹儿小六一的,他所逃避的,肯定是刘晚庭!
大家原本想着等冬爷好好的睡个午觉补充补充体力,再将我们的所见所闻讲给他听呢,没想到还没过半个小时,冬爷就顶着黑眼圈敲了敲我们的‘门’,他的脑‘门’上浮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头发胡子‘乱’糟糟的散着,就像刚刚从噩梦中惊醒一样惊慌失措。
想到前两天晚上的我也是这么个状态,我心说该不会是他也听到了什么管道里的声音?可他哑着嗓子,张口就让我一愣:
“乌日乐?乌日乐!”
耗子哥马上敲了敲那面被我们砸得破损的墙,对着隔壁喊着:
“我说老东西,知道你难过,可你别再哭了啊,也别念叨个没完,会影响到老子午睡的!”
“谁再喊着‘乌日乐’?”
“哎呀吵到你了是吧,是一个老头子想起他小侄‘女’儿了,没事的你先接着睡会儿,等‘精’神好了我们再把这里特别特别复杂的事儿全告诉你!”
朝闻道怕冬爷从被窝跑出来着了凉,赶紧的给他披了件衣服。
“乌日乐……给我托了个梦。”
冬爷一屁股坐在我们房间的椅子上,表情像是在梦游。
“我‘操’,老子没听错吧?乌日乐给你托了个梦???”耗子帮他抹了一把冷汗,“给你托梦的乌日乐又是哪一个?”
“等等……等等!”小王爷诈尸似的一下子从地铺上坐直了起来,“‘乌日乐’……我就说这个名字怎么就那么耳熟来着呢,那不是你以前那个把你拒的死没面子的‘女’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