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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远书大胆的猜测，顾衣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远书也觉得自己方才的猜测没有凭据，不过……顾雪在端居好端端的小产，若非是如此，也解释不通啊。
“纵然顾雪胆大包天，但是李明渊也好，卫王妃也罢，岂是那般容易糊弄的。假装怀孕博取恩宠，这种手段才到卫王府的顾雪，绝对是不敢做的！”顾衣慢悠悠的说道。
虽然诧异顾雪那般快竟然在卫王府站稳了脚跟，卫王妃与李明渊接受了顾雪，却也不代表着顾雪能在卫王府只手遮天。从顾雪到顾家来，身边跟着的几个婆子对其不大尊重的态度，便就看的出来。在卫王府，顾雪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风光。
而赵姨娘，在二房不受宠的，没有母族的倚靠，肚子里的孩子，是顾雪能够快速在卫王府站稳脚跟的筹码。所以，顾雪不可能会真正用肚子里的孩子，对付一个没有什么太大威胁的她的！
听了顾衣的话，远书有些迷糊了，“若五小姐小产是真，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所谓天煞孤星冲撞了顾雪，不过是他们用来对付顾衣的套路罢了，既然并非是因为顾衣冲撞，那么顾雪好端端的，又为什么会小产？
“可记得，端给顾雪的那一碗参汤……”面对远书和坠儿一脸疑惑的眼神，顾衣用着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
“小姐知道那碗参汤有问题。”远书困惑的看着顾衣道。
顾衣嘴角微微的勾起一抹笑容，淡淡道：“他们在端居中想要做手脚，能瞒的过我的眼睛吗？”
整个顾家，守卫最为严密的地方当属端居无疑。除开沈家的暗卫，顾衣知道明里暗里也安插了李离的人手在秘密保护着她。纵然那一日乱糟糟的一片，但是谁在动了什么手脚，却也瞒不过那些训练有素的暗卫们的眼睛。
是以，在顾雪离开端居过后，给顾雪所服用药物的残渣被人暗地里留了下来送到了顾衣的面前。不出顾衣所料，那碗参汤中加了让人小产的药物！
所以，顾雪假戏真做，非但算计她不成，反而赔了腹中的孩子。
“让你盯着卫王府，我是想确认参汤中的药，究竟是顾家的人做的还是……卫王府的人做的！”顾衣淡淡的说道。
顾雪的处境并不比她轻松，二房那边张氏本就对她进卫王府十分不满，如今顾南晴下嫁到钱家，难保张氏会迁怒到顾雪的身上，害死了顾雪腹中的孩子！至于卫王府那边，看似上上下下都宝贝着顾雪腹中的孩子，李明渊更是为了顾雪腹中的孩子延迟了与顾南月的婚期，但是实际如何，谁又知道呢……
但是，这几日二房那边没任何动静，倒是卫王府……伺候在顾雪身边的刘婆子，因为醉酒淹死了。
“那卫王府，是谁会对五小姐腹中的孩子下手呢……”卫王府不比其他的王府后宅妻妾众多，中勾心斗角的。
卫王只有一个正妃，没有侍妾；李明渊自诩君子洁身自好，也就只有顾雪一个侧妃，并无其他女子。那么，不是后宅斗争，那么又是谁借机害死顾雪，嫁祸给……顾衣呢！
这下子，顾衣却没说话了……眉眼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顾衣问远书道：“赵姨娘那边如何了？”
“五小姐小产后，赵姨娘便就病了，听服侍她的丫鬟说身体不大好，又不许她们请大夫，自己拖着呢。”远书微微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道。
若是说，此次小产顾雪是咎由自取的话，最为无辜的是赵姨娘了。虽然她性子软弱，但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对顾雪是真的疼爱的。
可是顾雪一心想着荣华富贵，却不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情啊。
“坠儿，请个大夫去看看赵姨娘吧。”顾衣喝了口茶，叮嘱道。
坠儿这下倒是没问为什么了，顾雪不讨喜，但是赵姨娘性子柔顺，没做过危害顾衣的事情。前几个月，赵氏病重，张氏不许请大夫，也是自家小姐着人去请大夫为赵姨娘看病的。
在坠儿看来，虽然自家小姐看起来冷冷淡淡的样子，但却是嘴硬心软。坠儿书照做去了，却不知，这一次顾衣并不仅仅是出于同情，才去帮赵氏请大夫。
那一日，顾雪在耳边同她低语的话……仿佛还历历在耳，也是因为那一句话，所以顾衣改变了主意，让顾雪到端居，才惹出了那样一段是非了。
“老夫人还活着！”
老夫人还活着！顾雪口中的老夫人，定然不是如今顾家的老夫人……而是，老国公爷的原配夫人，顾至远的生母！
简单的六个字，在顾衣心中掀起了一番云雨。
老夫人还活着，究竟是真是假？是顾雪故意用此事引她上钩编造出来的假话，还是确有此事？
若那位老夫人还活着，这些年难道她就在顾家吗？顾至远可知道此事，若是知道自己的生母还活着，为何对别人敬重远远胜于自己的生母？
当年被遣散的顾家仆人，神秘的南园，顾至远除夕夜奇怪的举动，藏在顾家的隐秘，莫不是与那位老夫人有关联？
顾衣难掩心中的激动，一直毫无头绪的事情，隐隐有了突破口，而这个突破口，便就是――赵姨娘！
顾雪小小年纪，如何得知那么多隐秘，想来也是潜伏在张氏身边或者是赵姨娘告诉她的。张氏为人谨慎，看似信任顾雪，却也不会告诉顾雪太多核心的秘密。
而顾雪的母亲赵姨娘，本就是在章家服侍张氏的丫头，进了顾家，服侍张氏这么些年，肯定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但是因为胆小的性子，这些秘密她不敢跟任何人吐露，却不包括，自己唯一的女儿顾雪！
顾家的秘密，赵姨娘知道的，远远要比顾雪的多！
比之嫣儿的难把控，赵姨娘的话，可信度高很多。所以，若是有机会让赵姨娘开口，可以知道很多她想要知道的东西！
“但是小姐也说赵姨娘生性胆小，她会告诉小姐吗？”远书有些迟疑的问道。
顾衣轻笑一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赵姨娘胆小了一辈子，可是还是将此事告诉了顾雪。天底下，没有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好的……”
对于赵姨娘来说，唯一的软肋，便就是顾雪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呢，听见外面的敲门声，远书开门一看，却见不是别人，正是顾衣身边的暗卫吴明！
见是吴明，顾衣将眼中意外之色按压下去，淡淡问道：“怎么了？”
吴明脸色有几分凝重，道：“小姐，芷汐苑那边出事了。”
芷汐苑，那是之前张氏设宴的地方。也是在那里，她们用计让李离陷入幻觉当中，以达到刺杀李离的目的。
蔷薇花开，暗香浮动，那一袭绯莲红衣，若她此生最美好的一场梦，却在一夕之间破灭。对于顾衣来说，芷汐苑内，并不算得上是什么好的回忆。
但是吴明素来稳重，若非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也不会来惊动顾衣。
“出什么事情了？”顾衣问道。
“有人潜伏进芷汐苑，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了，在芷汐苑中交手，惊动了国公爷。”吴明回道。
顾衣眉头一挑，问的却是：“顾家的侍卫何时这般警惕了？”
毕竟顾家不涉及到朝中重要的政事，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派的风平浪静的，家中养的侍卫除开顾至远身边的近卫之外，都是一些普通的侍卫。若是真的有人悄无声息的潜入进了顾家，怎么会在芷汐苑中被人发现。
吴明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的神色，“是属下在巡查的时候发现芷汐苑中有陌生人潜入，与他交手之际正好遇到巡逻的侍卫……”
所以，吴明故意惊动那些侍卫，将潜伏进顾家的人抓了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想到去芷汐苑那里去巡查了？”顾衣看着吴明问道，吴明神色闪了闪。
顾衣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不待吴明回答，却见顾衣紧接着一脸意趣道：“竟然有人潜伏进芷汐苑？里面，究竟有什么呢？”
芷汐苑，不过是荒废了许久的院子，除开那一园蔷薇有过人之处外，顾衣在顾家这么些年，却也从未在意过那个地方。可是偏偏，张氏在那里设宴布局刺杀李离，而在那之后李明渊派人封锁了芷汐苑，又有神秘的黑衣人秘密潜入到芷汐苑中。
之前顾家荒废了的南园，如今又多了个芷汐苑，顾家究竟有多少藏着秘密的地方？
“要不，属下接着查探？”吴明道。
顾衣深深的看了吴明一眼，就在吴明在那样打量的眼神下觉得有些慌乱的时候，却见顾衣点头道：“也好，你好好的查探一番，看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到芷汐苑中，为的什么东西。”
顾衣不会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吴明领命而去，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没有多问顾衣的原因。
等着吴明走之后，原本顾衣脸上带着的轻松的笑意一点点的凝重……看着吴明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