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酒很快喝到了头儿,我看着郑矮子摇摇晃晃地上了出租车,一切也慢慢地清晰起来。这郑矮子怕真是安排了李昭在我们身边,看来他还是不放心我们,可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满嘴仁义道德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李昭嘴子倒是很利索,我们三个人都没有把这郑矮子说动,他一张嘴倒是让郑矮子不离不弃的,我不禁有点佩服起他了。
回到出租屋,我把我的看法对小先和罗璇说了一下,他们没什么意见。我对罗璇说:“以后没什么事儿就安心上班,我们见面要减少,有事儿打个电话。现在给你个自由,你到外面给我租房子住去,你和小丽在外面怎么来我都不管你。
但是,每个月你就花你的工资,超出的钱不能超过300,没钱了我们给你,你就对外说是问家里要的。省着点用,我主要想让李昭知道,咱们交情也就一般!”
罗璇满脸不愿意,“珉哥,那咱们出去玩儿,你得带上我啊!那点钱,不够我们在一个好点的馆子吃个饭的呢!”
我虎着脸说:“你这点苦不吃,以后咋立足社会呢?”
这一夜倒过得很快,酒也醒得快。第二天一早,我和小先去上课,李昭倒是消息来得快,一来就凑到我身边,“珉哥,昨天郑哥来了,晚上他和朋友喝多了。你看,我们要不要请他吃一顿饭?”
我晃晃脑袋,“喝酒啊?好啊,请!不过我这个月生活费家里没给打呢,手里紧啊!要不,你先垫上?”
李昭眼珠一转,扶了扶眼镜,“啊,珉哥,我……我也没钱了!”
我说:“郑哥来了,我们请客他能不掏钱?咱穷学生,小馆子吃个便饭,能花他多少?而且我们才分三成,没钱啊!”
李昭说:“不好吧?”
我不再理他,安心地听了一节课。
下了课,我拉着小先到门口抽烟,顺便呼吸一下露水蒸发时的湿润空气。就在这时,黄鹂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她扎了两条雀跃的大辫子,穿着一条背带裤,气鼓鼓地站在我面前。我突然有点头痛,想起来了,她给我打了两天的电话了,我没接。
准确地说,我不敢接。她盯着我,而我却第一次不敢去看一个人的眼睛。自从李昭找了郑矮子之后,我的葵花宝典计划算是泡了汤。我心里琢磨,黄鹂跟着我似乎反而更加危险,可是拒绝的话,我该如何拒绝她?
我无从下手,我不是罗璇,不像他那样,能在感情间做到游刃有余。我也不是小先,不善于伪装,我的伪装只适用于对手,对于一个女人,我似乎没了办法。
黄鹂开口说:“你怎么回事儿?这么多天,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你怎么了?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你也不上课,也从原来住的地方搬走了,你怎么了?”
黄鹂的美貌惹来了过往同学的注视,而他们似乎更关心让黄鹂怒气冲冲的男子到底干了什么。
我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啊,我……我好着呢!哎呀,我让小先跟你说我们搬了家,他……他忘记了吧。小先,小先,你说是不是?”
小先哪里给我抓他的机会,兔子一样跑开了。黄鹂气鼓鼓地说:“珉儿,你不会骗人,你骗人的时候,喜欢在地上找东西看,哼,你骗我!”
我说:“啊,啊,我……我没骗人!我真的……”
天杀的,上课铃你怎么才响?!我忙说:“上课了,我……我回头电话里跟你说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回了教室。
教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看见了黄鹂在门口盯着我,同时,几乎全班同学的眼睛也都看向了我。我真想找个缝儿钻进去,这堂课简直比坐在针毡上还要难受。
趁老师在转身写板书,我瞄了个机会,猫着腰从教室里溜了出去,小先也跟着我出了教室。我走出教学楼后,甚至不知道该去哪儿,就无意识地走到了操场上发呆。
小先坐到我身旁,给我递了一支烟,“珉哥,二嫂吧,她挺好的。你先这么谈着,嫂子那儿我来帮你处理嘛。我不行,不是还有璇儿嘛。”
我苦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现在不断,以后更没有办法断了。长痛不如短痛啊!而且,本来就是我的错,我利用了人家!”
小先说:“珉哥,这样下去可是会把事儿闹大的!你看,今天工管班的那些爷们,光眼神都能杀你十次了。”
我抽了一口烟,“那你给我想个点子啊,我也知道这么下去不行啊!”
突然,我计上心头。我掏出电话,给罗璇打了过去。他接起来就说:“珉哥,我刚下夜班,是不是李昭那小子惹你了?”
我说:“你别废话,听好啊,这个事儿只有你能办好!刚才,黄鹂把我给堵上了!”
罗璇插嘴道:“哦,二嫂啊。咋啦?”
我接着说:“我现在必须要和她分开,我已经够对不起你嫂子了,这个事儿继续下去,对谁都不好!”
罗璇嘟囔道:“珉哥,不是我说你啊,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才叫男人!没事儿!”
我接着骂道:“你哪儿那么多废话?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满脑子肾啊?!我现在要的是帮忙!”
罗璇笑了,“真没见过找人帮忙的这么凶的!哈哈,珉哥,跟你开玩笑呢,你说!”
我丢掉烟屁股,“你从我床下拿两万块钱,给黄鹂,就……就说是我给她的分手费!而且我……哎呀,你就这么办,好吧?”
罗璇说:“你……你不会把二嫂肚子弄大了吧?”
我都快被气晕过去了。我说:“你他妈的废什么话,我根本就没碰过她!我和她继续下去,郑矮子那儿哪天也会拿她做文章的,那我不是害了人家嘛!”
罗璇见我要发作,马上说:“行,行,交给我!不过珉哥,你要这么着,我觉得二嫂放不下你!你和人分手,好歹让别人明白是为什么啊。这样不明不白的,给谁都不会愿意啊!”
我又开始头痛了,“你先这么干,万一行了呢?就这样吧,她现在上课呢,等她下课,你就把她拉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把钱给她。我挂了!”
挂了电话,我感觉千头万绪的乱麻缠在我脑海里,理不清楚,比挖坟都要痛苦。感情真是折磨人,我当初咋就想起那么缺德的一个什么葵花宝典呢?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糊涂啊!
一个上午,我都百无聊赖的,教学楼简直成了我的噩梦,甚至方圆百米都成了地狱,我根本不敢靠近,只怕碰见黄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