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我心里也有一丝想放弃,5米深度,就算打出盗洞,这下去容易,上来可是难上加难。而且我是垂直打盗洞,根本不利于空气的对流,这次我感觉碰到硬茬子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坚持着,可能就是想,这么难得的坟怕是一辈子也碰不到吧。
罗璇这时候脚下居然用枝条做了个草鞋,趿拉着进来了。他看了一眼洛阳铲,都快惊叫了,“珉哥,这……至少4米了吧?”
我说:“5米了!”
罗璇马上说:“啊?珉哥,会不会看错了?这么深,又是几百年的坟,这下面可是一点空气都没有啊!”
我用力一铲,“我知道!”话音未落,洛阳铲的一头“咣当”一声,我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这……这感觉是碰到了金属上?我抬头看了看小先和罗璇,幽幽地说:“挖……挖到了!”
两人也很惊奇,不过很快,麻烦来了。两人似乎都不太想挖,“珉哥,这太深了,超过3米,可就不好挖了,而且盗洞得多大啊?”
我站在一旁想着,“我们带了几个氧气瓶?”
罗璇说:“小的,坚持半个小时的,就……6个!不过,老大,我也没用过,这咋弄呢?对了,还有氧气枕头,我从医院买的,就4个,我全带来了!”
我也不知道够不够,就愣了一下,这工作干下去,可是没个头,后面的情况太让人有些不敢去想了。如果挖,往深了去就得靠氧气瓶,进去后,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不挖,这下面的情况简直让人太好奇了,怎么舍得放弃。
最后,我一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挖!”
我拿起兵工铲,跪在地上开始挖碎石。我不知道下面有些什么,所以我要求挖直径一米半的圆洞,每打下去一米左右,就在周围加凹槽,方便上下。
这是耗子哥教我的,说绳索没有墙上的凹槽好用,曾经有一伙儿鬼脸,正往外运着宝贝,外面来了另一伙儿人,为了抢宝贝,先把上面的人推下去,再把绳索砍断,下面的人全部都活活饿死,当了陪葬。
所以,不论怎么挖,都得给自己留条活路,免得绳索断了,或者意外了,都还有个第二方案。
我们一直从下午干到晚上8点多,因为知道了具体深度,我就把潜水服脱了。挖到三米半左右的时候,我们开始感觉下面空气不够用了。为了节约氧气,我们不得不干一会儿,上来半个小时,在外拿个水桶,一边往里倒水,一边狂扇,人为地引起空气对流,之后再下去。
9点钟左右,小先上来了,我们三人都已经全身疲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但手抬不起来,手指放在地上,都不停地颤着。我知道,再干下去,效率就为零了,而且天黑了,就算是挖到坟头,也没有办法打开下去。
我没喊停,小先和罗璇就算再累,也不敢说停。我们还是轮换着来,也能有个机会休息,而且挖到夯土层后,好挖了很多。但是空气却消耗得更快了,以至于每个人只能坚持5分钟就得上来。上来一看,每个人都跟洗了桑拿一般,看到这种情况,我不得不喊停。
小黑屋的门口已经堆起了和它等高的土堆。看着这么高的土堆,我都有些发憷,挖出来就意味着要填埋回去,可是……这么大的工作量,怎么办?
我坐在门口,把烟叼在嘴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早已经过了饭点儿,可是没有一个人喊着要去吃。我看看他们,都跟棺材里爬出来的一样,脸上的土夹杂着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不用画脸都直接可以表演变脸了。我心里感觉真不是滋味。
我问小先:“小先,能坚持不?”
小先说:“呵呵,你能我就能!”
我还没问罗璇,罗璇就抢先说:“珉哥,只要用氧气瓶,我也能坚持。但是不用,这下面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待了,挖几下就开始两眼冒金星,呼吸不爽。那感觉啊,哎呀……”
我挣扎着站起来,“呵呵,今天到这儿,明天干!咱们吃饭去!”
第五十八章禄存星与穿心煞
他们也都挣扎着站了起来,我一看,笑了笑,“谁做饭啊?”
小先和罗璇互望了一眼,“珉哥,东西都有!做饭咱都不在行,就看谁去给咱们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了。”
我知道他们是想让我拿,就眼下的体力,能在车里安静地等着食物,而不用去后备箱准备,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我笑了笑,“行,两位爷,你们等着吃啊!”
这话惹得两人笑声一片。我们上坡,到了车跟前时,差点就要倒下休息一下了。最后我硬是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车跟前,两人也拖着身体,一前一后地进到了车里。罗璇直接倒在了后排,小先把前排椅子放倒,然后开始养神。
我坚持着打开后备箱,拿出一桶牛奶,几块压缩饼干,瓶装水,一大块牛肉,外加路上买的生菜,然后摇摇晃晃地挪到主驾驶座位。我把压缩饼干包装撕开,一人给了他们一块;又把水拧开,每人给了一瓶,就开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车里没有人说话,大家吃得都很慢,只有喝水的时候,能听出来小先和罗璇宁可一口气喝饱,也不愿意第二次再举起水瓶。
我仰着脸坐着,也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可能终于闲了下来,我突然感觉到手上传来钻心的痛。我去掉包扎布一看,手被划破的地方,已经没有血了,再加上一直捂着,已经有不少组织液开始往外面渗出。我的手不停地颤抖,风吹在伤口,都隐隐地作痛。
我无力地看着伤口,轻轻地垂下手臂,任其在一旁晾着,据说伤口透气会加速愈合。
我侧过脸看着小先,他脸上挂着不少饼干渣子,闭着眼睛,喉头不停地动着。我坚持着将花露水打开,前前后后地往他们身上洒着。
其实不是洒,简直是在倒,夜晚的蚊虫着实吓人,叮咬过后,第二天一挠,一片红,又痛又痒。挖坟已经很受罪了,我不想让他们两人再遭蚊子的罪。
给他们洒好后,我忙着往自己身上洒了一些,又轻轻地将车窗摇了下来。此时,一阵舒爽的凉风透进了车窗,我看看表,10点多了,算了,闭着眼眯会儿吧!因为过度的体力劳动,大脑此刻根本不想思考任何事情。
我将开山刀放在身边,很快就在疲劳中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