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堂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听说今天要审理瞻泉书院通倭一案,人人都想一睹为快,于是一大早便有上百个百姓聚集在府衙门前。
大堂上济南知府正襟危坐,他头顶正大光明匾,双眼俯视着堂下的一切,大堂两侧各站着五名衙役,手里的杀威棒透出一股威严。
大堂中央站着司马不空、上官宏图和岳奇三人。随着一声清脆的惊堂木声传来,衙役们熟练的唱出“威武”之声,于是正式开始升堂审案。
这济南知府名叫艾荣延,是个爱慕虚荣的人。只听他说道:“堂下站着何人,为何见了本官都不下跪。”
岳奇道:“回老爷的话,我等三人皆是功名在身,依据大明律例不必下跪。”
艾知府听了这话忙回头问身边的师爷,师爷与他耳语一番后,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好吧,那就站着说话吧。关于瞻泉书院勾结倭寇一案,三位有什么话要说。”
岳奇道:“吴大人说瞻泉书院通倭不过是一面之词,可有什么确切的证据。”
话一说完吴氏父子从侧门走出,手中拿着一封信振振有词的说道:“我手里的这封信就是证据!这封信是倭国大官小西拓疆写给上官宏图的信,信中言明令上官宏图给瞻泉书院的学子们每日灌输亲日思想,另外还要他经常宣扬大明朝廷昏庸无能,当今天子更是从来不上朝堂,不管天下百姓死活。让他这么做是为了给学生们树立亲日的思想,他日大军侵华,可以让众人为其所用,至少是做到不抵抗。请大人明察。”
说完吴良命衙役将信件呈给了艾知府。艾知府看过之后气愤地说道:“大胆上官狗宏图,这下没话说了吧!来人呢给我先打他五十大板!”
岳奇道:“慢着,你有信,我也有信!”众人惊奇的看着岳奇手中的信件,只见无论样式还是大小都跟吴良手中的一模一样。
岳奇见众人表情,接着说道:“这信是小西拓疆写给吴良吴大人的,他希望吴大人将来在他大军侵华之日能够与他里应外合,事后加官晋爵在所不惜,大人明鉴!”
吴双见这封信落在岳奇手中,不禁吃了一惊,心道:“难怪那天离开丸岛山城便找不到了这封信,定是慌乱中拉在了房间里,被那上官若灵小贱人拿走了。”
艾知府朝一名衙役点了点头,那人会意将这封信件也呈了上去。
艾知府将两封信仔细的进行比对,发现字迹竟然出自同一人之手,连印章都一模一样,这下他可泛起了难来。
他为难的看向师爷,又看向吴氏父子,不知该如何收场。
他见众人都不吭声,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既然拥有同样的证据,就算抵消好了,谁能拿出更多的证据,就算另一方通敌卖国。如果双方都拿不出证据来,就维持原判。”
司马不空怒道:“这是什么道理!大人平时就是这么断案的吗?简直就是胡乱断案!”
艾知府见他出言不逊,喝道:“我警告你一次,你对本官断案有异议吗?如果你再蔑视公堂我先判你个大不敬罪!”
司马不空还要说话,这时岳奇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艾知府见双方都不开口说话,于是说道:“既然双方都拿不出新的有力证据,那就维持・・・・・・”
几个人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话,只见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年轻女子,押着两名日本武士来到了大堂上。
岳奇见了哈哈大笑,说道:“大人我的证据来了,你们两个快告诉知府大人,你们是什么人?”
只听其中一人的说道:“我叫高丘浪德。他是我的同伴叫小泽津友,我二人都是小西拓疆大人手下的武士,这次来中国是为了寻找一个盟友,而小西大人看上的就是这位瞻泉书院的上官院长和这位司马老先生,据我们主人说上官院长的女儿和这位岳公子也参与了密谋!”
岳奇心中感到震惊无比,心道:“这两名武士乃是那日武司马逃走后留下的一众武士,岳奇当时留他们一条性命,为的就是让他们出来作证。这两人昨日明明愿意出来指证吴氏父子,换取自己的人身自由。怎么今天突然改变了注意,他们明明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又如何知道瞻泉书院的事,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
艾知府指着吴氏父子,问道:“那这两位你认识吗?”
两人均矢口否认,表明不认识。
艾知府气的暴跳如雷,他惊堂木一拍,吓得上官宏图瘫坐到了地上。
吴良道:“启禀大人,事实胜于雄辩,这位日本武士已经将四人供出,通倭之事就此作实,而岳奇伪造书信污蔑朝廷命官,更是罪加一等,希望大人对以上人犯严加承办,还济南百姓一片清净。”
艾知府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来人呐,将几人收监,三日后刑场问斩!”
岳奇道:“这分明有人陷害,我们找来的证人为何突然倒戈,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
艾知府听了这话疑惑的摇了摇头,吴良怕再生变故,忙说道:“我不知你怎么抓住了这两个武士,威逼利诱他们陷害本官,但我素闻日本武士以忠义传家,想必他们不肯与你为伍才弃暗投明,供出了你等的不良行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来人呢!立刻将这几名人犯抓起来!”
话一说完几十名捕快突然从后堂冲出,将众人团团围住,敖日啸、岳奇、苏且末将二人护在身后与众人展开搏斗,这捕快都是些寻常武师连三流高手都不如怎么跟江湖中人相比,不出所料,没过一会几十名捕快包括那两名武士就被三人打倒在地。
艾知府见了吓得忙钻到桌子底下,吴氏父子趁乱夺门而出向后院逃跑。
苏且末道:“待我料理了这狗官,你们快去追杀吴氏父子。”
岳奇劝道:“且末不可,若是杀了这狗官,只能逞一时之快,这样一来瞻泉书院势必永远戴上通倭的帽子,不如我们先救二人离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师傅您说呢?”
敖日啸道:“阿奇说得有道理,不过除了救人,我们还要带走这两名武士。”
上官宏图跟在岳奇身后寸步不离,待岳奇去拉司马不空时他却说什么也不肯走,只听他说道:“我司马不空一生清白,宁死也不做逃犯,你若逼我,我现在就咬舌自尽!”
敖日啸道:“你这老儿怎么如此迂腐,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留下还有命活!”
司马不空道:“这不是迂腐,是我读书人的气节,岳奇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讲!
岳奇忙走上前去听他吩咐,只听二人嘀咕了一阵。
岳奇突然来当大堂前的公案面前,一掌将桌子拍成了两段,躲在下面的济南知府被吓得屁滚尿流,嘴里不停地喊道:“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
岳奇道:“艾大人,我爷爷暂且寄宿在你府上,你必须好酒好菜的招待,千万不能把他关在牢房里,三日内我必会拿出证据证明他的清白,三日内如果你的人伤了他一根汗毛,或是他被饿瘦了一点,我定杀你全家,你也见识了我的手段,你听懂了吗!”
艾知府道:“下官知道了,下官知道了,我保准伺候好司马老先生,只是过了三日你还拿不出证据来,我怎么着也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你说是不是?”
岳奇道:“三日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艾知府还要说话,谁知一抬头大堂上只剩下一地残兵败将和孤身站在那里的司马不空,其余人等一眨眼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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