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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们这个世界？哎呀，我也不太了解呐……说来惭愧，我也算是和外界接触比较多的人了，这个世界的事情，还是太宽泛了。就我所知道的，我们身处的这片大地是个岛国，四季分明，和外界毫无联系。但是我想，大海这么宽广，天空那么辽阔，在这几座小小的岛国之外，应该还有别的国家吧。

我们这个岛国，分为许许多多的城镇和村庄。一般是由大家推选出来一个人做乡老之类的，由他来整合人们的财力、物力、人力，去修路啊，开垦啊，搭桥啊什么的。比如说某家人家出了什么事情，乡老要安排大家去支援人家。如果大家都遭灾了，乡老要把之前积累的粮食和钱财贡献出来，让大家渡过难关。如果还是困难，乡老得给大家想办法。

久而久之呢，有些地方的乡老就世袭了。还有些地方是由当地最大的地主或者家阀来承担乡老这个角色，虽然没有明言约束，基本上他们说的话，大家都会遵从。基本上我们的这个小小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

“那出现的强盗和盗贼怎么办？”

“当强盗？没地方藏啊，山里危险多，不小心就被虫吃了。盗贼也逃不掉的吧，村庄里乡里乡亲的，谁不认识谁啊？在镇子里可能有吧？倒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再说了，有口吃的，谁去当强盗啊？”

“诶……”拉莱耶倒是没想到这是个“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的老子式乌托邦。

连个行政体系都没有，该如何去掌控这个世界呢？

难道，还是得从虫入手吗？

拉莱耶抱着胸，沉思不语。

“喂！喂！拉什么来着？还有什么问题吗？”化野看拉莱耶不说话，好心地喊了他两句。

“啊，暂时没什么问题了。”拉莱耶笑着说。嗯，我明白你和我一样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果然还是从虫入手比较靠谱。这个世界和别的世界区别最大的就是虫这种现象，在别的世界，和生命本源接近的生物很难形成这样聚散随心又多姿多彩的生物种群。也许，破解了虫的现象，就几乎可以说接近了世界的根源。至少能够找到世界根源的某些特殊代码。

要掌控世界的根源，还需要拉莱耶做一些准备。想起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拉莱耶就头疼。明明是走的科技路线来着，现在要转去走肉身成圣的路子，怎么想怎么觉得突然有种信仰崩溃的感觉。

好吧，一切为了局长！拉莱耶心里给自己鼓劲。

拉莱耶和化野坐在厅堂，两人之间陷入了无言的沉默。化野掏出本书，凑在油灯旁边看。拉莱耶闭着眼睛一步步回忆各种丹方和材料。

“你们怎么了？这是已经聊完了？”银古拿着两张图纸从后院过来，木箱依然在他背上。化野医生在银古心里还真是一点信用都没有啊。

“嗯，聊完了。话说你找的是啥？”拉莱耶张开眼睛，好奇地问。

“一张是现在的水脉分布图，一张是古代的河流分布图。之前我让你别喝的那个沼泽你还记得吧？”银古晃晃手上两张纸，在化野和拉莱耶之间坐下，把两张纸在榻榻米上摊开。

化野将油灯挪近一些：“嗯，水脉分布有所变动，但大体上还是差不多的。”

“几天前，我在沼泽旁边看到一位女性，穿着华丽的嫁衣。按她的说法，她是被村民丢下河里用来祭河神的，但是水里一大团绿色的东西包围了她，也就救了她一命。从此她便跟着沼泽一起生活……”

“一起生活？怎么生活？吃什么？喝什么？冷了怎么办？”拉莱耶奇怪地问。

“那位女性已经是半人半虫了，你说的吃喝的问题，对她来说都不存在。她不会饿不会冷不会渴，现在在她心中应该是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吧，人类身上的一切负担都不存在了。”银古将两张纸小心地叠在一起，从木箱里取出个小滴管，滴了几滴水。打湿的纸透明起来，上下两张纸上画的路线图不少地方重合到了一起。

“所以这和你现在在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化野医生摸不着头脑。

“我告诉那位女性，那个沼泽目前的路线应该是去海边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那位女性却和我说，打算跟着那个沼泽一同寻死。这可不行呐。寻死什么时候都可以，跟着虫寻死，这可不对。她所感受到的温柔，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象。为了这样虚假的感情，去殉情？这可不行呐。”银古指着两张图纸几乎重合的入海口：“他们肯定要走这里出海，化野，帮我召集渔民，给我把这一段层层拦网，把那个姑娘给我拦下来。”

化野医生郑重地说：“交给我，一定没问题！”

银古再三提到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动手。化野敲响了他家门口的木板，几分钟后，小小的渔村里一阵骚动。从上往下看，几十只火把从各家各户出来，飞速涌了过来。

片刻之后，渔民们就聚集在医生宅邸的门口：“医生！出什么事情了？”

化野双手高举，往下压了压：“别急别急，我这里有一桩事情，希望获得大家的帮助。最近几天，还没到出海捕鱼的日子，大家都在家闲着，帮我做点工，我这里管工钱，如何？”

有渔民就在下面叫了：“化野医生救过我的命，帮过我们不少，就算不要工钱，帮点忙做些事情都是应该的。”

有几个人跟着附和起来。

化野看气氛不错，接着说：“事情也简单，大家将网拉开，把那条河给我封锁起来。就拦……几天？”

化野低头看着银古。银古跟他伸了三个指头。

“三天！三天之内，我要让这条河里连条鱼都进不了海，能做到吗？”

渔民们哈哈大笑起来：“医生，放心吧，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好意思来见医生治病，羞都羞死了。”

“网上到时候可能给会挂上奇怪的东西，还要辛苦大家日夜轮班值守，打起精神，警惕一些。撞上大东西，不管是人还是鱼，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立刻给我捞起来，能做到吗？”

最开始说话的那位渔民在火光下弯了弯胳臂，给化野看他结实的肌肉：“放心吧，医生。意思就是说，将河道拦住，把奇怪的东西捞起来对吧？小子们，给我开工啦！”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