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娘子没事吧
江梓涵忍着伤口带来的眩晕,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司无双扶着咳掉半条命的江梓汐在一旁愣愣的看着她,俩人均不敢上前扶一把,害怕她又发疯过来打人。
江梓涵看他俩那害怕的样子,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站起来,从身上撕下块粗旧的布条摁在流血不止的伤口上。她前辈子见惯了血腥,又是个冷淡少语的性格,所以在那一傻一小俩人眼里显的惨烈血腥的一幕,在她看来压根不是事,所以一声都没吭。
江梓涵坐到炕上,一手用粗布摁着伤口,一手摁着出血动脉的近端,短暂的按压后,血暂时被止住了。她又用没有消过毒的粗布简单的做了包扎,这一切做完后,她虚脱的放下胳膊,显然刚才用尽了力气。
司无双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他傻愣愣的脑袋大概还没明白她是怎么三两下就把那可怖的伤口止住血的。他大概被刚才的变故整蒙了,直到这会才想起来过去问一句,“娘,娘子,你没事吧。”
江梓涵看着他关切却又不太敢靠近的样子,笑了笑,“没事,能麻烦你去帮我烧一锅热水来吗?”
“哦哦,我马上去。”司无双本能的服从,直到出去后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那女人似乎哪里不大一样了,但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后来又觉的她可能是受了伤没力气打骂,所以依旧小心翼翼的。
江梓涵没有闲着,她忍着疼来到院子里寻摸一圈,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上的草药。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着家徒四壁的院子也还是有些无奈。最后她突然发现在房门上居然有几颗干透了的艾草,估计是端午的时候挂着驱邪用的,穷人家不舍的扔东西,倒是能拿来一用。
江梓涵去厨房借火,其实所谓厨房,也不过是院子里搭的一个简陋的棚子。司无双看见她拿着艾条过来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哆嗦一下,以为她又要变着法打他,不由自主的往一边靠了靠。
“你别怕,我就是来借个火。”江梓涵走到灶台下,抽出一块燃烧着的柴火,把艾草放在上面慢慢烧。然后她又摘了几片艾草叶递给司无双,“能请你用这些叶子烧碗水吗?”
司无双不明白她要干嘛,见她没有恶语相向,他也多少放了心,按照她说的给她烧艾草水。家里穷的连条洗脸巾也找不着,江梓涵只好把身上穿的衣服撕了几条,放在水里煮泡,然后把好容易找出来的一根缝衣针在火上烤。配合刚才制作的艾叶碳,摸索着在脑袋上扎了几针,这才好歹是彻底止住了血。
江梓涵做完了这一切就倚在炕上短暂的休息,她稍微眯了一会眼,就听到司无双喊她吃饭。江梓涵睁开眼,只见司无双端了一碗稀的清汤寡水的糙米水,还有一碗是她要求煮的艾叶水放在她眼前,小心翼翼道:“娘子,先将就喝一点,我下午就去砍柴换米。”
江梓涵看着这几乎没有颜色的米水,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也难为他还能在那一眼望到底的米缸里找到这几棵米粒。她再看看一边可怜巴巴望着这碗米水的江梓汐,于是招手把她唤过来。
她先是端起那碗艾叶水喝了,然后将那碗可怜巴巴的糙米水分作两碗分别递给司无双跟江梓汐,“你们俩一人一半,都别推来让去的,我喝过艾叶水已经饱了。”
司无双愣住了,他都做好了被骂一通的准备,没想到江梓涵居然……而且她一瞬间的语气跟眼神是那样不容抗拒,这是以前的江梓涵脸上根本不可能出现的表情。
但司无双还是说,“娘子,你受了伤,还是你喝吧,我,我这就去砍柴。”
司无双刚要走,江梓涵就抓住他,“刚下过雨,你去砍什么柴,砍了也没人要,这样,下午我想去山上一趟,你先吃饭,回头给我带路就行了。”
司无双当然知道被雨淋过的柴火没人要,但以前家里靠他砍柴维持生计,所以不管什么天气,他每天都要上山。所以也知道怎么选择相对有用的柴火,多少还能换几粒米。但没当这种时候,江梓涵都会对他又打又骂,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好说话。
连司无双这个傻子都怀疑江梓涵是不是摔傻了,不然她怎么就转性了呢?
江梓涵在拉住司无双的时候才看见他的手臂也受了伤,被她这样一拉扯居然又开始出了血。江梓涵微微皱了眉,“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她身为一个医生,最见不得糟蹋自己的病人,何况看见别人受伤,自然而然的就要去治疗。于是拉着他受伤的胳膊就来到院子里灶台下。
司无双的伤口虽然深,但是并不像她脑袋上的伤口那么吓人,她用针简单的扎了几下,又用她刚才煮过的布沾着水清洗伤口。再用火快速的把没有干的布烘干,认真的给他包扎伤口。
司无双已经被她一系列的举动弄的更傻了,只知道傻不愣登的看着她动作。江梓涵轻敛着眉眼,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她又长又黑的睫毛一眨一眨的,不薄不厚的嘴微微抿着,神情虽然冷淡,但是表情很认真,不由的看住了。
“娘子,你,你其实挺好看的。”
江梓涵严肃的表情被他逗乐了,她生前在医院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平日没少被病人夸。当然也有一些讨人嫌的病人出言调戏,不过她要么冷淡视之,要么就是习惯的不开口。但她知道司无双可能因为什么原因伤了脑子,其实他并没有恶意,反而傻的挺单纯。
江梓涵失笑瞪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包扎。
“呦,你们来瞧瞧,我这眼没花吧,这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姓江的泼妇是不是转性了,居然给他家傻男人包扎伤口。”
江梓涵闻声望去,只见门外路过几个邻居,全都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