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您想要郭烨归降太平天国,其实,反过来想一想,为什么太平军不投降郭烨呢?”
“嗯?”
石达开眼中精光一闪,犀利的看向了董海川,问道:“海川兄,想必这才是你真正想要对我说的话吧?”
“不错!”
董海川咬咬牙,答道:“翼王,形势很明显了,太平军绝对不是郭烨与曾国藩联手的对手,且不说曾国藩、李鸿章与左宗棠,单单是郭烨的山东与保定的精锐,就不是太平军能够轻易对付的了得,虽然山东三镇与保定镇加在一起,也不过两万多人,但是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勇士,强悍无匹,连洋人都吃了大亏,何况太平军?最重要的的是,郭烨后面有着兵工厂与齐鲁银行作支撑,根本不用担心钱粮与武器,可是,咱们太平军却是不行,我们没有洋洋炮,谁也不知道那个华若翰会不会再继续买武器给我们,我们也没有齐鲁银行,虽然浙江与安徽都是富庶之地,但是想要近二十万大军,也是步履维艰啊,更何况还有湘军、淮军虎视眈眈呢?”
石达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董海川,董海川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这也就是石达开,如果换成当年的东王或者北王,打死他都不会说这番话的,两个人可是绝对没有石达开这样开阔的胸襟。
“翼王,有我在中间穿针引线,为您和郭烨进行沟通,您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我去找郭烨谈,哪怕是拼了老命,也会保住太平军与您平安无事的!”
石达开淡淡说道:“算了,海川兄,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是,这太平天国二十年的基业不能这样毁在我的手里,死则死尔,我倒是要看看这个郭烨究竟有多厉害,败在他的手上,那也是我的一种荣耀!”
“翼王,你,你不就是为的十余万太平军弟兄才不断地坚持着吗,如果现在有一个这样的机会,能够让弟兄们免去刀兵之苦,您怎么又……”
石达开摆摆手,答道:“海川兄,终究,我还是要见识一下这个郭烨的,我们两个人不交一交手,又怎么知道谁胜谁负呢?”
董海川急声道:“翼王,一旦真的开兵见仗,那就晚了!就算是你能够挡得住郭烨,那东边的曾国藩与李鸿章呢?南边的左宗棠、沈葆桢呢?谁来替你顶住他们的进攻?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当世的能臣?我可以告诉你,在济南的时候,郭烨跟我不止一次提起您,对你充满了敬意,称赞你为当世真正的第一名将,我想,只要我们坐下来谈,肯定有机会的!”
石达开笑道:“哦,没有想到啊,我在郭烨心里竟然还有着这么高的评价,难道他不看我为朝廷的叛逆吗?”
董海川苦笑道:“翼王,郭烨曾经瞧不上天王,也瞧不上北王,对于东王爱恨交加,但是对于您那只有赞誉,这是肯定的,就事论事,郭烨从来没有认为太平天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最多,他也只是感叹,一场起义,使得多少生灵涂炭,同时又被洋人趁虚而入,兄弟睨于墙,为外人所侮……”
石达开点点头,答道:“不愧是一代人杰,海川,你倒是给我讲讲,这个郭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董海川慨叹一声,答道:“郭烨,数年之前也不过就是天津绿营之中的一个新兵,激于义愤,与一群老兵动武,眨眼间将十几名老兵全部放翻在地上,不凑巧的是,这件事情正好被巡查防务的直隶提督史荣春撞上了,惊艳于郭烨的过人才华,史荣春将一个新兵提拔成了把总,紧接着,郭烨在天津炮轰英法联军的军舰,击退洋人的入侵,紧接着又在京城舌战群儒,将英法美俄四国公使分而化之,一一击退,筹办火器营,整顿保定镇,一路走下来,短短数年时间从一个小兵成长成为了现在的两江总督,比之那个左宗棠还要神奇百倍。”
董海春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飞速的崛起,郭烨凭借的不单单是机遇,而是真正的才华,这个家伙自身就精通各种火器,会数国番语,与洋务一道精熟无比,而且还是不世出的一代军事天才,他出世之前,您第一名将当之无愧,但是他出世之后,你的第一名将可是只能让给他了,短短两三年,他打下的那些个战役一个比一个经典,比你十几年经历的还要多!”
“难道,他就没有什么缺点吗?”
石达开沉声问道。
“缺点?”
董海川笑道:“有,他有一个很明显的缺点,跟你一模一样,那就是太重感情了,有的时候会被感情冲昏头脑,哈哈,这一点你们两个人太像了!”
石达开一阵愕然,旋即大笑起来,缺点,这就是郭烨的缺点,也是自己的缺点,原本自己还藏着一个小心眼儿,想要从董海川嘴里听到一些郭烨的弱点呢,没想到,竟然跟自己一样,只有感情用事一个弱点,自己这一次可是真的遇到对手了!
“那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石达开问道。
“天意使然,只能是天意使然。”
董海川叹口气,答道:“通州一战,郭烨为了救僧格林沁,被英军的炮弹一炮轰飞,炸成重伤,顺着通惠河被冲出老远,恰好被我跟娥儿发现,当时他身上的弹片就有着七八颗,等到救了他之后,方才知道是名声鹊起的飞将军,自此,他与娥儿两个人结下情缘,知道现在,现在儿子都经半岁了……”
“一见钟情?呵呵,我可是知道,娥儿侄女眼光高的很,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看得上的,当初就扬言打不过她的,一律没有希望!怎么,这个个郭烨还有一身好功夫?”
石达开戏谑道。
“嗯,好功夫,也许武学造诣与你我还有点差距,但是这杀人的功夫,比之你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我都怀疑他那身功夫,就是单单为杀人而练就的,招招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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