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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璟声音微冷,能听出些许不耐。
他本就是个喜静的性子,而今又常犯头疾,这小丫头的哭闹声入耳,自是惹了他不快。
护卫蹙眉瞧着前头哭个不已的小丫头,如实道:“是个小丫头往路中间跑,许是被咱们的马车给吓着了,哭个不停。”
马车内的萧璟听到禀告,起身撩开了车帘,往前头看了眼。
小丫头帷帽半歪,扁着嘴巴哭,脸蛋都皱成了一团,满脸的泪糊在脸上。
这时的样子,瞧不出半点玉雪可爱,也看不出多少和云乔的相似。
萧璟扫了眼那丫头,沉声吩咐护卫道:“下去瞧瞧马车可有伤着那孩子,若是伤着了,安排人送去医馆,若是没伤着,把人扶到一旁让她家人来领就是。”
护卫领了吩咐下去办事,行至小丫头跟前。
萧璟视线移开,正欲放下车帘,却突地瞧见了那小丫头帷帽上绣着的兔子和青草式样。
他怔了下,当即起身下了马车。
寒声拦下护卫。
“孤亲自去瞧,你候着就是。”
话落,抬步走向那小丫头。
街道上人来人往,过往路人视线无不打量着此处。
那摔断了骨头的婆婆爬起来蹒跚地往小丫头跟前走。
萧璟抬眸看了眼那婆婆,见是个素不相识的老妇人,吩咐护卫去扶人过来,跟着重又垂眼看向那小丫头。
“小姑娘,我瞧瞧伤着没……”他话音温柔,俯身折腰,屈膝在小孩子跟前,做出和善的长者动作,让小丫头全无防备。
口中说着看伤,手却假作不经意地,落在了小丫头头顶帷帽上,骤然动作,将那帷帽摘了下来。
歪了好久的帷帽被人拿下,小丫头哭皱的小脸怔愣了下。
她呆呆地摸了下自己脑袋,黑溜溜的被泪水洗得灿灿的眼珠子,怔怔看向萧璟拿着自己帷帽的手。
下一瞬,爆发出比方才更大的嚎啕哭音。
“坏人!你是坏人!我阿娘不许我摘帷帽的!你摘了我帷帽!呜呜呜!你是坏人……”
萧璟看着帷帽下的小娃娃这副活脱脱像极了那人的脸,再瞧她身量,也猜得出年岁都对上那孩子的大小,认出了她是谁,于是唇角紧抿沉默无言。
那小丫头越哭越气,小胖手猛地动作,推在了萧璟冰寒的脸上。
小丫头推得倒是不疼,只是让人脸上着实无光。
这小姑娘惯来是霸道脾气,嚣张得很,自是不肯吃亏的,动手打了人也不知怕。
这样小的孩子,萧璟自然也不会同她计较,只是瞧着她的目光,格外沉了些。
这冷沉的目光,倒不是对这小孩动怒,而是看到这孩子,不由自主,想起了她那个同样不听话的母亲。
“你阿娘呢?”他理了理衣袖起身,立在小丫头跟前,俯视着她,沉声问道。
马车上的赵琦也跟着下来了,远远走来,目光在小丫头身上扫过,又瞧了萧璟阴沉的脸色。
萧璟不是个会和孩子计较的人,也不该莫名下了马车亲自来瞧着孩子的伤,赵琦心中不解。
那小孩子只顾着哭,哪里能答出来话,倒是那护卫搀扶着起来走近的婆婆,回道:“孩子她娘忙着在家打点呢,老婆子我带孩子出来逛,没留意让她自个儿跑出来了,您别见怪,老婆子这就带孩子离去,挡了贵人您的路,实在抱歉。”
萧璟这一身上等衣领,和他身上一眼就能瞧出的常年久居上位的气势,再看这些跟着的随从护卫,婆婆自然瞧得出此人出身不凡,哪敢得罪,匆匆回完话,捂着小丫头嘴巴,就想把人抱去。
只是她摔了一跤,腿脚不便,此时走路都费劲。
萧璟扫了眼那嬷嬷抱着小丫头蹒跚的样子,笑了下,暂且压下脸上方才乍起的冰寒,温声道:
“原也是在下的车夫不小心,没留意小孩子跑过来,倒把人吓着了,也害得您摔了这一跤,在下久病,身边就跟着郎中伺候,不如,请他给您瞧瞧,若无大碍,在下便让人送您和孩子回去。”
能剩下看伤的医药银钱,婆婆自是愿意,瞧着萧璟一副好相处的模样,忙就抱着孩子应了下来。
“好好好,如此甚好,贵人您是不知,老身带着孩子,家中进项全靠孩子她娘做绣活,这在城里看郎中再养一阵伤,本就要孩子她娘亲多加劳累,再花一笔银子请郎中,我们刚搬了家本就无甚余钱,怕是为难喔……”
萧璟笑着请了这婆婆和孩子上了马车,吩咐侍卫扶着婆婆上去,自个儿则伸手接过了孩子。
小丫头哭闹不已,萧璟眉心微蹙。
那婆婆见状,忙低声道:“囡囡,听话,不然回去告诉你阿娘讲你在街上乱跑,让你阿娘揍你一顿咯,婆婆腿伤了抱不得你,你且让这位伯伯抱一会儿,乖乖的喔,不许闹了。”
小丫头扁着嘴,到底也没再哭闹,只恶狠狠的瞪着萧璟。
可惜她一个小娃娃,故作凶恶,反倒只让人觉得好笑。
郎中给婆婆看诊,萧璟抱着孩子落座马车一侧。
状似随口闲话问:“您方才说,家中进项全靠孩子娘亲支撑,那,这孩子父亲呢?怎么让女流支应门户,难不成,是病了?”
亦或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