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香气 !
办公室的蚂蚁们,忙碌如常。小天瞟了茶水间与报纸架,偶尔一侧目,看周亮眼珠瞪得台球大小,对着电脑发呆。
“张小姐。”小天小声说了一句。周亮条件反射的狂按鼠标,划了几条线才抬起头,见是小天那皮笑肉不笑的脸。周亮生气说:“我心脏病发,你就可以霸占我电脑里的收藏品,对吗?”“大白天的,想那东西,也不嫌累。”
周亮伸个懒腰,也不掩饰疲态,“哎,昨晚发了个梦,真真的。”昨晚?小天眼前浮现野狼那阴森森的笑意,他当时说:“小天,你小心点为好,也许有一个你根本不会怀疑的人,走在你身旁,对你说,请你自杀吧。”
小天拍拍脑袋,回到现实。周亮吃了毒品般,又打哈欠,“我呀,向方琳求婚了。不知怎么的,没下文。你说她为什么拒绝我?”
“哦,那你当时手上拿着花吗?”
周亮挤出脑髓再想,却是摇摇头。小天笑了,道:“就是嘛,换了我也会拒绝的。”周亮脸容一僵,哈笑说:“要是你答应才吓坏我,到时谁作新娘?”小天呵呵笑了一会,忽觉得完全不好笑,只好埋头工作了。
相当无聊的一天。
渐有黄昏之意。小天晃着手提包,走向自己的公寓。刚到大楼门前,一股强大的压力如狂潮般从后袭来!他背脊一紧,浑身肌肉如被控制,不可动弹!天呀,背后的那道目光,充满原始的杀气!不,那绝对不是人类眼睛所能带来的窒息感!
小天急喘回头,眼珠向下一移,自语道:“果然!”
地上,一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白色小狗,正对小天虎视眈眈。小天蹲下,一戳它小脑袋,哼道:“就是你?”小狗呜了几下,忽凶狠的嗷嗷大叫起来。小天哪里想到这小狗有如此雄壮的嗓门,吓得跌坐在地。
蓝蓝从大楼里跑了出来,一看小狗,就欢喜道:“原来你偷溜到街上了,真淘气。”说着,抱起小狗,拿着狗爪子摇晃,“小狗乖,这是你爸爸,别吓唬他哦。”
小天张口结了几次舌,才悲声说:“那我不成了……狗公?”蓝蓝做了鬼脸,笑问:“我刚买的,喜欢吗?”小天打量着那哈舌头的小狗,勉强点头,“嗯,味道应该不错吧。”
蓝蓝哼一句,将小狗推过来,说:“小小天,给我咬他!”小天半眯着眼,“现在咬?我还是喜欢七成熟的。”
“笨蛋,它的名字是小小天,我是要它咬你!”说着,蓝蓝用脸擦着小狗脑袋。小天跳了起来,哼哼道:“你这条不懂事的狗,抢我女朋友就算了,还抢我名字?”蓝蓝才不理会他的抗议,举着小狗,像逗小孩般,让它飞翔一周。
夕阳下的蓝蓝,除了那条狗,忽让小天多了少许感动。小天行前,二话不说,一把抱住了蓝蓝。蓝蓝微吸口气,呆呆的抬目,幸福一笑,用额头撞了他一下。小天想起了方琳与周亮,此刻的自己,怀中有一个柔软的女孩,似搂着一团醉心的温柔。
蓝蓝闭目,呵气如兰,柔柔的说:“好幸福,就像……一家三口……”
镜子破裂,影像下堕……
小天眼皮跳动,冷声说:“今晚煮了它!”“嗯,不准说气话。”“蓝蓝,我……爱你!”
蓝蓝睁目,脸埋在小天怀里,羞涩道:“大街呢,胡说什么了?”小天见她还在扭着腰,没好气的咳嗽一声,柔声说:“所以,现在我有话跟你说,请你做好心理准备。”蓝蓝胸膛鼓动,芳心如鹿,暗叫:“求婚?”耳边音乐渐起。
小天吸口气,稳住心神,“我俩也恋爱一年多了,希望你信任我,答应我这个请求。”“嗯,你说吧。”蓝蓝声音越发轻柔,低头道:“我,我想会答应的。”那一句答应,含羞无力,蓝蓝眼睛都闭上了。
“太好了,那么我想跟你…………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好吗?”
音乐急转直下,镜子再次破裂……
蓝蓝茫然的抬起头,“你说什么?”小天陪笑着,“你别多想呀,我爱你,真的。”蓝蓝一跺脚,天!小天叫了自家名字!那可是高跟鞋,一锥子插脚上。小天痛得牙齿都掉出来了,抱腿,倒地,打滚,一连串动作,利索非常。
“傻瓜小天,你是被人追杀还是藏起个女人了,说!”
小天暗暗叫苦,呻吟几声说:“真是这两样,我也不敢说啊。”蓝蓝抱紧小狗,紧紧抿嘴,眼泪渐湿,“你,你是要跟我分手了?”一时喉咙哽咽,却是死死咬住嘴唇。
蓝蓝走了。她在哭,淡淡的泪,一如碧绿荷叶上划过的那忧伤的雨痕……,小天的心,很痛!真的很痛!因为蓝蓝临走前,在他胸膛上狠狠的踩了一脚……
小狗蹲着,瞪着小天。小天也瞪着它,却惨然一笑,道:“蓝蓝走了,没人做晚饭了。”说着,不自觉又瞟了小狗。小狗碰着小天怪异的目光,吓得腰都弓了。
当晚!月黑风高!小天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立在昏暗的走廊里,冷冷自语:“蟑螂!我接受你的挑战!为了能安心的抱着蓝蓝,就算被迫追求夜总会的美女,我也得将你挖出来!”一转身,“哎哟……,这可恶的墨镜!”
哈哈……一个大笑的喉咙,嘴巴合上,是陈雄,夜总会的部长。“原来是天哥,今天一个人吗?我知道了,不过文文和丽丽今天没上班。”
小天笑得很冷淡,陈雄不免心虚。
“不,我不找文文什么的,我要找的人,是你!”
陈雄咕嘟的咽口水,“我觉得万分荣幸,不过,我不接客的。”小天打了个哆嗦,摆手道:“胡说什么呢?我问你,昨天,你有没有见过陌生面孔?”
“包括你吗?”“嗯,除我以外。”“那么,大概就五六十人。”小天听了生气,“净说些‘盲肠’话!”“盲肠?”陈雄直摇头,摇了两下就呆了。
小天开始发问:“你会催眠术吗?”陈雄摇头。小天失望又问:“你昨晚,为什么挑中文文和丽丽?”“她俩主动从化妆间出来的。”
小天心想,原来在化妆间就已经被催眠了,如此看来,蟑螂大半是这里的熟客或员工!正想着如何发问,冷不防走来一人,那人本是急急忙忙的,一见小天,忙贴着墙壁,一缩一缩的想溜过去。
小天目光移动,一直看他似蛔虫般蠕动,忍不住道:“你以为走廊暗,人又长得黑,我就看不到你?”毛立忙转过脸来,哈道:“好巧呢,在这碰上了,我刚才还没看到你。”小天很是纳闷,对被催眠的陈雄说:“回大堂后清醒。”陈雄离去了。
毛立心慌了些,计量与小天的距离,知道没法逃的,干脆道:“有话就问,我绝不含糊。”“很好,厕所在哪?”
“啊?问这个?”毛立意外下,东西两头都一指,“其实我也在找。”“嗯,那你们怀疑谁是蟑螂?”这一记前后倒置,攻破了毛立的心理防线。他脱口道:“在大堂,螳螂监视着呢。”小天嘿笑起来,道:“那一起去大堂遛遛。”毛立也无奈,只得在前头带路了。
大堂的舞台上,穿得开屏孔雀般的舞者,扭着挑逗的腰姿。而在阴暗的一桌上,螳螂!正如一只螳螂,眼角闪着精光,瞄着目标。他摸摸脖子,看毛立回来了,不满道:“嘿,去趟厕所还得挂号排队啊?我一双眼睛不够用,你快帮忙。”
毛立撇了一眼身后的小天,无奈坐下,正要开口。螳螂又道:“你我都得小心,那个笨蛋冯晓天,说不定今晚也来的,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个色情狂,碰到美女就像饿狗碰上骨头一般,死命的扑。夜总会就是滋生这种无耻人的温床!”
毛立尴尬而笑,忙说:“别,他已经在……”螳螂不理,继续说:“我也希望他已经宰了,可惜啊,那家伙鬼鬼祟祟的,脚跟不着地,说不定坐你旁边还不知道呢?”说着,往身旁座位一瞧,鼻子快碰到小天鼻子了。
螳螂回过脸,小天也沉默的盯着他。螳螂忽打了个哈欠,喃喃说:“喝醉了。”小天一把掐着他脖子,“背后说坏话就算了……”螳螂挣脱他的手,埋怨道:“不怪我,谁叫你穿得一身黑的,你死在这里,不发臭还没人知道呢!”
小天气得糖尿病上脑,叽里咕噜的严厉批评他。毛立低声说:“陆平要走了。”三人同时低头,偷偷瞧去。一个西装笔直的中年商人,身后带着两个铁塔般的保镖,刚在前头穿过。小天忙问:“陆平?什么人?”
毛立答:“蓝川集团的主席,也是这夜总会的老板之一,昨晚光头石一群人打架,他就来视察情况了。”小天听着挑眉,“你们怀疑他是蟑螂?有钱人还需要打劫银行吗?”
“他集团投资的钱一向来路不明的,听说还跟黑社会有交往。”螳螂道,又手一指:“而我们怀疑的蟑螂是他。”小天心急看去,那是与陆平并行的一个男人!
开始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