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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瓷刻意等到同事都下班了她才收拾东西磨磨蹭蹭下楼,刚出大厅便听到一声汽车鸣笛,她抬头看过去,马路对面一辆越野车已经落下来车窗。
沈瓷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没开那量招摇的迈巴赫过来。
江临岸待她坐上车,忍不住问:“怎么这么久?”
沈瓷懒得跟他讲原因,把车门关上,车子很快开上大道,江临岸:“去哪儿?”
沈瓷转头看了他一眼,他身上衬衣显然已经换过了,不是昨晚的那件,而她原本的计划是晚上做好饭等他过去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他接了一起回去,于是冷冰冰地回答:“先去我那!”
旁边男人却将眉头一撇:“难道不应该先去超市买菜吗?”
沈瓷:“……”
江临岸:“我早晨开过冰箱,里面除了几个鸡蛋之外已经没什么存粮。”
他洞察力还挺强,真把那当成自己家了?
沈瓷没好气地扫了一眼,把头转过去:“你先去我那,我再去买菜。”
江临岸:“你一个人去?”
沈瓷:“不然呢?”
江临岸:“那干脆一起吧。”
这话轻飘飘地从他口中出来,沈瓷愕然地又转过身去看他,他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意识到旁边的女人在盯着他看,他才稍稍偏头,问:“怎么了?”
沈瓷:“你说你要跟我一起去买菜?”
江临岸眉心轻轻皱了一下:“反正应该也是顺利吧,顺路的话一起买菜有问题?”
沈瓷:“……”
江临岸带着沈瓷直杀超市,且不是她小区对面的那间小超市,而是位于新区的那家沃尔玛。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找了一个离入口电梯很近的车位,停好之后沈瓷先下车,抬头已经看到不远处入口地方已经一大群人在等电梯。
人头簇动,这里四周小区很密集,沈瓷不知道会不会遇到谁。
“怎么不走?”江临岸过来。
沈瓷看了他一眼:“真要进去?”
江临岸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不说话,只是独自往前去。
“走吧!”
沈瓷在原地顿了半秒,上前拉了他一下。
“你不怕?”
“怕什么?”
“……”
“怕被人看见?”
“废话!”沈瓷没好气,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能见光的,更何况还是这种人多口杂的大型超市。
“要不你还是坐车里等我吧,我买好后过来找你!”
沈瓷说完便去拉旁边的小推车,结果被江临岸抢先了一步,他一手推着推车一手去牵沈瓷。
“走吧!”
沈瓷的手被他握到手里,牵着走了几步,前面便是电梯入口。
沈瓷:“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办?”
江临岸:“那我就昭告天下公布我们的关系。”
沈瓷心口剧烈一颤,人已经被江临岸拉到了等电梯的队伍中去。
晚上超市里的人确实很多,江临岸推着车子站在人群中显得有些茫然,沈瓷看得出他之前应该很少来超市,满眼的货架和商品,估计他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你推着车跟在我后面。”沈瓷发话,江临岸照办。
她带着他穿过丛丛人群,很熟练地穿梭在各个货架之间,先买了一些家里用的保鲜膜,洗洁精之类,又去酱料区拿了一些烧菜用的佐料。
她似乎清楚知道每个区域卖什么东西,也知道哪些东西放在哪里。
江临岸都有些佩服,偌大的超市,她怎么就能够精确地找到所需要的东西呢?
“你经常来这里?”
“没有,这边很少来。”说话的时候沈瓷手里正拿着两瓶醋在作对比。
江临岸又问:“那你怎么知道什么东西各自放在哪里?”
沈瓷不免笑:“每间超市的布局基本都是大同小异的,而我平时去的最多的公共场合就是超市。”
她没什么朋友,生活圈除了办公室之外就是这些大大小小的超市,菜市场,顶多再加一个书店,这么看来她在生活中真是一个很没有趣味的女人,甚至与自己的年龄严重不符。
毕竟她才26岁啊,这个岁数的姑娘大多都还野在外面玩,逛街吃喝泡吧或者买买买,但沈瓷却喜欢一个人呆着,自己做饭自己吃,闲暇之余就听新闻看书消磨时间,没有特殊情况很少熬夜,也几乎不睡懒觉。
单从生活规律来看她完全不像一个26岁的年轻女孩子,而是提前进入了老年期,可这绝不意味着她生活敷衍邋遢,相反她把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饮食规律,作息合理。
她独立又安静地存在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轻易受外界打扰,也不喜欢去打扰别人。
江临岸站在那看着她,见沈瓷拿着两瓶醋认真比对了一会儿,最后把其中一瓶放回货架,另一瓶被她搁到推车中。
江临岸不禁皱了下眉,她已经往前走了,他推着车跟上,问:“刚才那两瓶醋有区别?”
沈瓷没回头,只嘴里回答:“有啊。”
江临岸:“什么区别?”
沈瓷:“一瓶是香醋,一瓶是陈醋。”
江临岸:“……所以呢?”
沈瓷:“香醋是用糯米做的,陈醋是用高粱酿的,前者适合用来炒菜,后者一般都是拌凉菜的时候用,另外还有米醋,老醋和果醋,用途又会不同。”
江临岸:“……”
醋即是酸,所以无论用哪种醋,出来的味道其实不会相差太大,可她还是希望做到尽量精准。在她的观念里是不容许出现任何偏差的,有计划有原则有规矩,即使一点偏差都不行。
沈瓷的性格就是这么认死理,用口语化讲就是特别轴,轴到不容许自己出一点错,即便是炒菜的时候用错醋都不行,可人生终究有例外,任你计划再好原则再满,在错误的时候遇到错误的人,你不错都不行!
买完酱料之后两人又乘电梯去了一楼,一楼都是生鲜食品,卖蔬菜和肉禽的地方挤满了人。江临岸发现沈瓷的效率很高,她来超市不像其他人一样到处去逛,逛半天可能也没买几样东西,她完全不是,她只去自己需要的区域,大概心里早就已经打算好要买什么,所以直奔主题,拿了便走,不处处留恋,也不四处浪费时间,以至于一会儿工夫小推车就堆了一半,买了虾,排骨和一尾鱼,转身又去了蔬菜区,挤在一群阿姨大妈中间熟稔地挑菜,挑了一棵西兰花,葱,又拣了一小捆西芹放到推车里,结果扭头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江临岸,她又把那捆西芹从推车里拿了出来,重新放回货架。
江临岸有些奇怪:“怎么又放回去?”
“你不是不吃西芹么。”她回答得十分自然,说这话的时候正在挑西红柿,挑了两颗装袋,回头却见江临岸正怔怔地看着她,不由发笑:“怎么了?”
江临岸眼神闪了闪,摇头:“没什么!”
“那把这个拿去那边过一下磅。”遂沈瓷把手里装西红柿的袋子递给江临岸。
江临岸:“……”
很快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推着车子去排队结账,结果沈瓷一时又想起什么,问:“你喝酒吗?”
江临岸:“……”
沈瓷:“你要喝的话我去买一瓶。”
总不能让他再喝七块五一瓶的老白干了,沈瓷家里又没存酒的习惯,转身要往排队的人群外面挤,却被江临岸一手拉住。
“不用了,我车里带了。”
难道还不得吸取教训么?七块五一瓶的老白干昨晚差点把他喝死,今天一整天头都还有些涨得疼。
结完账之后两人推着车子去停车场,江临岸让沈瓷先上车,自己把东西都装后备箱,弄完坐上去,却不开车。
沈瓷:“怎么不走?”
旁边男人低头似乎提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西芹?”
沈瓷:“……”
莫名其妙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她皱眉想了想:“第一次你去我那吃饭,我记得我做了一盘肉片炒西芹,最后你把肉片都挑完了,西芹却没动。”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当时两人刚认识没多久,江临岸纠缠她纠缠得紧,找各种借口去她那蹭饭,那是第一顿她真正意义上给他做的饭,菜色都很清淡,但他吃了很多,只是没想到那时候她就已经看出他不吃西芹了,虽然他言语上没说,可她默默记在了心里,今天买菜的时候也刻意不买西芹。
有时候愿意迁就也是一种温柔,而被迁就的那个人会体会到幸福感。
江临岸活到30岁,最亲的亲人只有秦兰,秦兰作为母亲生他养他,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却不知道他根本不吃西芹,可这个女人才与他相处了几个月,不需要他言语,是不是自己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让她什么都看穿?
江临岸心里有的不是感动,不是兴奋,而是一种浓烈的无奈和难过。
他这30年性格乖张,不善于表达感情,也不愿意吐露自己,独立而又自傲地活着,别人都以为他无所不能,刀枪不入,可这女人的一篇专访直接又鲜明地写出了他的孤独和脆弱,现在又看穿他的喜好,愿意去迁就顺从。
江临岸突然伸手一把揽过沈瓷,捧住她的脸吻下去,粗暴中带着一点心痛。
沈瓷被他吻得呼吸接不上,脑中一片浑浊,直到他将唇挪开,压在她耳边气喘吁吁地说:“你这样让我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