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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郎晶终于作出了让步。
“没时间。”陆渐红一口回绝,心中有些气恼,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扛,能扛得了多少?
“我爸爸想跟你当面谈谈。”郎晶的底牌晾出来了,心里面只能说,爸,对不起,我尽力了。她想不到,陆渐红这一次的态度这么强硬,可是她没想到,如果陆渐红不是给她这样一个机会,郎小波的处理决定早就下来了,哪里还会跟她在电话里这么蘑菇。
郎晶的底牌晾出来,陆渐红的目的达到了,故作沉吟着说:“你爸?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答应了。”
约好了饭店,陆渐红道:“你不要来。”
郎晶愣了一下,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是要求,也是条件,如果我看到你出现,我一秒钟都不会多待。”陆渐红近乎蛮横地挂断了电话,郎晶并不理解陆渐红何以不让她在场,其实陆渐红是给她面子,因为陆渐红是决计要给郎学礼难堪的,这可以理解成陆渐红的报复心理,虽然有一点小人得志,但陆渐红毕竟还是留有余地的,他只是想证明给郎学礼看看,你当年看不起的那个似乎连自己的温饱问题都难以解决的不成器的东西,现在就是以一种超然的压迫气势出现在你的面前。
坐在饭店的包间里,郎学礼心头五味陈杂。他位置有点难以摆正,陆渐红的经历让他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有的时候,他也很后悔当初对陆渐红的判断,如果陆渐红是自己的女婿,无论对他还是对儿子来说,都会是一个绝好的依仗,只是他错过了。不仅错过了,还成了陆渐红的对立面,现在不得不为了儿子而低下头来。
看着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了,还没有见到陆渐到的到来,郎学礼有些急了,心想,这个陆渐红不会放自己的鸽子吧?赶紧打了个电话给郎晶,郎晶苦笑了一下,她知道这是陆渐红故意涮父亲呢,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打电话给陆渐红,哪知陆渐红根本不接她的电话。怔了一分钟,郎晶这才醒悟过来,陆渐红是不愿让她瞎掺合,可是自己能不能掺合吗?苦笑着把陆渐红的电话号码给了郎学礼,道:“爸,我看还是你自己打电话给他比较好一点。”
郎学礼为之气结,陆渐红以前对郎情的感情有多深,他是很清楚的,本来想借用这个关系的,看来打感情牌是达不到效果了,拨通了陆渐红的号码,响了足足五声左右,才听到陆渐红道:“哪位?”
“我郎学礼。”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郎学礼有股想撞墙的冲动,可是为了儿子,忍了。
郎学礼道:“到了吗?”
“马上。”
陆渐红其实在一直在楼下,确实是在涮郎学礼,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有这种狭隘的报复思想,确实在和郎晶的感情上,郎学礼给他带来的刺激太重了。其实,郎学礼没有必要这样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郎小波不干这份工作,还有别的选择,实在不行,由郎晶出资让他做个生意也是完全可行的。可是郎学礼是个很传统的人,虽然他很势利,但他觉得做生意很丢份,就连收入颇丰的女儿从事演艺事业他也是不予赞同,他觉得抛头露面不是个女孩子干的事情,相比之下,他还是倾向于让郎晶去做教师。出于对体面职业比较光彩的认识,所以才想尽办法把儿子弄进了交警队,这是个职权单位,很有面子。陆渐红也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接到郎学礼的电话,虽然口吻冷淡,但还是上去了。
二人见面,郎学礼有些尴尬,只是欠了欠P股,道:“你来了。”
陆渐红见他还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略略点了点头,面沉如水,坐到了郎学礼的对面,静静地看着他,并不出声。
如果说在坟场看到的陆渐红还只是个年轻人的话,那么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便是个实实在在的朝中官员了,那份官威对于骨子里极具奴性的郎学礼来说,是一种压迫,更何况是陆渐红特意而为。
郎学礼的心头没来由地一阵慌张,说话的腔调都变了:“陆渐……秘书长,我知道小波对你有不敬的地方,请你宽宏大量,放他一回。”
陆渐红自然不会轻易就这么松口,淡淡道:“你这算是请我还是求我?”
郎学礼咬着唇道:“算是我求你的,如果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陆渐红笑了笑,道:“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能让我看得起的吗?”
从陆渐红的话中听不出一丝讥笑,更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但那种淡淡的不经意却比讥讽更加让郎学礼难堪。
“那你要怎么样才会放过他?”为了掩饰心头的不适,郎学礼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软中华,拆了封递了一根给陆渐红。
陆渐红接过香烟,却只是夹在指间,对于郎学礼的近乎哀求,置之不理。
郎学礼的脸抽搐了一下,把准备给自己点烟的打火机打着了火,送了过来。
陆渐红觉得差不多了,自己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了,道:“你先来。”
自己点着了烟,深深吸了一口,陆渐红道:“郎主任,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我没有与他计较的意思。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我只是想通过这件事教他一个做人的道理。人要着眼长远,不要只看眼前利益,如果以后他为人处世还是这样的话,他会摔得更重。”
陆渐红这话说得郎学礼有些坐不住了,陆渐红是在说他儿子吗?这摆明是在说自己啊。不过好歹陆渐红总算答应了不追究儿子的责任,这顿屈辱受得也值得。
岂料陆渐红跟着又说了一句话,道:“所以我要看郎小波的表现怎么样再做决定,就像坐家牢一样,在这个时间段里,如果再有什么不当之处,我现在的承诺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