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再进去一次?”白雨霏听见他的恐吓,不甘示弱地回复道,“你好不容易才出来,如果真的杀了我再回去,绝对不会像上次那么走运,你确定要赔上自己的一生?”
庄缙却说道:“无所谓,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了,让你活着我真的不安心,不如,就杀掉你,然后我去监狱里安心养老。”
白雨霏根本不会想到,只是五个月的时间,庄缙就变成了这样一个不可理喻的凶徒,之前的他好歹还是有些人性的,现在却只剩下一身戾气。
“那好,那就各凭本事。”白雨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给他回复道,“说实话,庄缙,我还真有点想看你现在这个窝囊样子,到底要你怎么杀我!”
庄缙本来还是很开心的,觉得自己这条短信杀了白雨霏一个措手不及,是值得被载入史册供世人赞扬的一条优质短信,可后来,他却从字里行间发现白雨霏的情绪居然越来越冷静,这让他非常不爽,所以他打算将计划往后拖,不然白雨霏有了准备,行动的难度绝对会增加,而将计划后移到等白雨霏放松警惕的时候再突然拿出来,依旧杀她个措手不及,这样一来,胜算就会大很多。
“就这样,我找兄弟们商量一下。”庄缙自言自语着,不再给白雨霏回短信,而是到一个群里面去和他的同伴商量把计划往后推的事儿。
里面大部分人都有点不满,毕竟这个事情是很早就计划好了,而且准备在明天动手的,现在临时变卦,很多东西都要改。
“你们懂什么?”庄缙将原因跟他们说了一遍,让他们务必遵守,不听话的,直接就提出群,表示不带他们发财,剩下的人见了,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
庄缙找的这批人都极度缺钱,是庄缙说要带他们发财,他们才来加的这个群,为了避免前期的努力和期待不会付诸东流,改期就改期,只要能赚钱,他们什么都能忍了。
解决了内部的一些问题以后,庄缙才又给白雨霏回消息,说道:“我现在是窝囊,但杀你也足够了,最近出门请小心一点哦。”
说着,直接关机,而后将被踢到的床和桌子恢复原位,开始幻想着白雨霏向他求饶的那一天。
“这个人渣!”白雨霏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打通,不是提示她不在服务区,就是说对方号码不正确,白雨霏知道一定是被什么软件给隐藏了,索性也就不再为难自己,而是想给韩晓打电话,让她联系一下她警方那边的朋友,帮她查一下定位。
然而韩晓却并没有接她的电话。
“不会吧?手机没在身边吗?”白雨霏嘀咕了一句,隔了五分钟又打过去一个,还是没人接,她开始怀疑是自己手机出问题了,于是关了WiFi用流量试了一下网络和信号,发现都是满格的,那就说明她的手机没问题。
可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不接她电话呢?白雨霏无奈,过了十分钟之后又给韩晓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她才急了,发短信给胡洛千,问韩晓有没有回去。
胡洛千给她回了一条,说他们刚刚有点不愉快,韩晓自己开车走了。
“你让她自己开车回去?”白雨霏责怪地道,“你怎么能让她自己走呢?你知道她现在多危险吗?她的手机没人接,你快找人查一下她在哪儿。”
胡洛千让她这么一说,才恍然醒悟过来,托关系去找人,白雨霏便在床上躺着等消息。
现在已经快晚上十点了,白雨霏之前怀孕的时候休息非常规律,这一年来还是第一次这么晚睡,渐渐的也就有些困了,她本来想等到韩晓的消息再睡的,但睡意来的时候根本不受控制,眨眨眼的功夫就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在一片坟地里,不是现代的那种坟地,而是挖个坑把骨灰坛埋进去,然后堆个茔包出来的那种。她以前写生的时候去乡下住过一段时间,见过那种坟包,乍一看没什么,走近了却有种很瘆人的感觉,尤其当一块地里有很多个茔包的时候,那种地方村里人都建议不要去,说以前是乱葬岗。
白雨霏就梦见自己正走在乱葬岗里,周围是皑皑白雪,只有这一片没有被雪遮住,梦里的她十分畏惧这个地方,几次三番地想走,但无论走多远,都会绕回这片坟地里来。
那一刻白雨霏的内心是崩溃的,毕竟梦里的她又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梦的全是真情实感,原本不太相信的事情这会儿都信了,她以为自己永远也出不去了,急的大哭起来。
而就是这个时候,一个比她的哭声还要嘹亮且幽怨的身影从她身后传来过来!
“啊!——”白雨霏大叫了一声,拔腿就要跑,可那哭声却始终跟着她,后来更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白雨霏的双腿给困住了,无论她怎么用力,都逃不开那无形的桎梏。
白雨霏吓得心脏几乎停跳,身后那哭声却离她越来越近,最后来到了她的耳边!
“你是谁?”白雨霏哆哆嗦嗦地说着,想要停下来歇一歇,然而她刚刚一偏头,就发现那个东西居然正扒在她的后背上!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死婴的黑紫色脸孔,朝她奶声奶气地说道,“你来陪我好不好?你来陪我吧!”
白雨霏魂都差点被吓飞了,她凄厉地惨叫了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却无法从梦里的恐惧中逃脱,一边手忙脚乱地要跑,一边不停地尖叫。
直到枕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刚刚是在做梦。
但那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即使她知道都是假的,也仍然不受控制地捂着脸哭了出来,同时把房间的灯全都打开,来驱散那种如跗骨之蛆般的恐惧。
电话一直在响,白雨霏看到是韩晓打来的,心中更是委屈,于是连忙接了起来,想和韩晓倾诉一下,不然她可能真的会被吓死。
不料,电话那边的人却根本不是韩晓,而是一个低沉的男性的声音!
“请问您认识韩晓吗?”男人语气严肃地说道,“我这边有看到您给她打了两个电话,请问您和她是什么关系呢?”
白雨霏一怔,眼泪顺着眼眶滚滚而落,砸在她手背上,几乎将她烫伤。
“我是她朋友。”白雨霏急的声音都哑了,连珠炮似的问,“韩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你又是谁,她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