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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找上付慈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放学的时候了。教室里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他们好奇的眼神落在她们身上。

“同学，我有点事情想和付慈说，能不能请你们出去一下？谢谢你们。”夏末笑着，柔美的微笑带着恳求。身后看热闹的同学三三两两散去，教室里便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付慈，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程度他喜欢我，希望你不要缠着他，这样会让他很困扰。你也知道他人很好，他自己肯定不会跟你说这些，所以我来替他说。”夏末方才友好的笑容敛去，打量了一眼付慈，眼底浮上一抹嘲笑。直勾勾的眼神落在付慈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他想说的话为什么要你来替他说。”付慈不以为意，继续收拾她的书包，对于夏末眼底的嘲笑不做任何反应。

“你听不懂吗？我都说了他喜欢我，可是你却总是缠着他，让他很困扰。”夏末有些生气，看向付慈的眼底更是不加掩饰地浮现出嫌弃。“而且，你凭什么缠着他，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

“这位同学，我怎么样好像轮不到你来评论。如果这是程度的想法，你让他自己来告诉我。就算他喜欢你，你也不能代表他。就算你是他的女朋友，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你说了就能算的。况且，就算你是他的女朋友，你能保证他就会和你一直在一起吗？他那么优秀，喜欢他的人会很多，也许有一天，他会遇到比你更好的……”

“住口！”夏末似乎被付慈的话给激怒了，情绪激动地甩了付慈一个耳光。付慈有瞬间的怔愣，却是反手还了夏末一记耳光。

付慈的力道不大，夏末却向后退开了好几步，然后坐在了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你们在做什么？”程度暴怒的声音响起，付慈身体一僵，在看到面前哭得不能自己的夏末时，心一凉。

程度从她身后跑过来，小心地扶起地上的夏末。夏末却顺势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程度依偎在他的怀里，然后开始小声啜泣，“我只是想和付慈聊聊，不知道她为什么就动手打人了。”

程度扶着夏末转身，付慈却先一步背着书包转身离开了。

不去看，不去想，心也许就不会痛……

被夏末的哭声引来的围观同学对着付慈指指点点，眼底的轻鄙之意更深。程度在身后喊她，她却置若罔闻。夏末方才的一耳光使她的脸颊灼热，耳朵却更是嗡嗡地作响。

真可笑，居然被算计了。付慈的嘴脸扬起自嘲的笑意，扯到她的脸颊，她痛苦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再痛，也不及付慈的心痛。

她的暗恋，却是这样收场的。

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的时候，付慈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那天没有人看到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打了人，她极力地想要解释清楚，却是越慌越语无伦次。

“慢慢说，不要急。”班主任见她有些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清楚，却越来越乱，再看到她脸颊红肿的一块，眼神一阵担忧。“她打了你？”

付慈先是怔愣了一秒，在接触到她班主任眼底的心疼，付慈眼眶有一阵红热。

她这种成绩不算好的学生，最怕的就是班主任。所以对班主任一直是敬而远之的，甚至在班主任面前都不敢开口说话。可是，在看到班主任眼底的担忧，付慈突然觉得很委屈，眼泪就这样啪嗒啪嗒地坠落，又急又快。昨天到现在，她一直忍着没有哭。回到寝室她就爬到床上睡觉了，晚修她都翘掉了，她不想看到那些如针一样的目光。也害怕程度会来找她兴师问罪。

班主任的关心，让她心底的委屈得以释放。

她低声，把昨天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老师，我不是想辩解什么，我确实打了人，没有人看到事情的经过，但是她先动的手，这是事实。老师，我不会逃避责任，我愿意接受惩罚。”

“你先回去吧，去医务室让医生帮你处理一下脸，这件事我会处理。”班主任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付慈有些讶异，但是现在她也确实不愿意回教室去。不想被人讽刺，自讨没趣。

在医务室让医生帮她处理了一下脸，付慈趁机在医务室偷偷睡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悠悠地回到教室。

她不自在地站在门口，接触到那齐刷刷的关切眼神，付慈怔怔地愣在原地。往后退了一步，在看看教室门口的班级，的确是她的教室，可是那些关切的眼神让她顿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本来人缘很好，因为她很平凡，平凡的女生总是会有很多女生朋友。可是自从她和程度的名字连在一起以后，她却成了女生的公敌，莫名其妙的公敌。特别是在和程度成为朋友以后，更是没有人会主动搭理她了。男生更是不用说，男生一般只会喜欢漂亮的女生，对平凡的女生，甚至还有这微胖的女生，更是打从心里的不喜欢。所以，在班上，她几乎没什么朋友。只有同寝室的同学，把她当做朋友。

她从来不在意这些，他们对她的态度，她也早就习惯。

所以，这齐刷刷的关切眼神，让她无所适从。

回到座位的时候，同桌才笑着靠过来，激动地和她说起，在稍早之前发生了什么。

“班主任啊，超级帅的。他就站在讲台说，‘别人都跑到我们教室里欺负我们班的同学了，居然还有人不愿意出来帮忙，还胳膊肘往外拐，你们是不是读书都读傻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学生都是是非不分的书呆子。＇你说，老班是不是超级帅的？”

付慈眉头轻轻一弯，想起班主任那小小个子，站在讲台上，脸上带着明显的嘲笑意味，然后直直地看着下面的学生，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一阵温暖。

总有些人，比微风还温柔。

那以后，他们班变得无比团结。也再也没有人会对她抱持偏见，甚至对她很好。

夏末原本是指责付慈打人的，后来有同学站出来作证，是夏末先动了手。夏末的谎言被戳破，学校对付慈的惩罚降到了最低。而她们的事情也早就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夏末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然后选择了转学。高二下学期结束的时候，付慈再也没有见过程度。

她想，也许，他和夏末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