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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时间老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夏秋已经恍惚了，但是他总结出一条经验。

时间老人希望夏秋将其视为骗子的时候，把他视为骗子是没错的，免得夏秋陷入自我怀疑之中把自己逼疯。

现在，时间老人希望夏秋将其视为一个看透了浮浮沉沉的智者。

“作为一个智者，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夏秋：“时间老人第一天的发言和第二天的不发言把我跟祭司们合作对抗部落首领的算盘全打乱了！如果他是有意而为之，目的是什么呢？”

曹琳：“夏秋，你是不是魔怔了。也许时间老人就是一个故弄玄虚的骗子呢！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本能的故弄玄虚。毕竟他就是以此为生的！”

“不不不！”夏秋：“他两天的发言都不是随性为之，而是早有预谋！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曹琳琢磨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个情况！

如果说第一天时间老人表态是故弄玄虚还可以解释的通。但是第二天的会议还没开始，时间老人提前一天就“表态”第二天不会开口说话。不说是未卜先知吧，起码也是早有预料！

曹琳一阵发毛：“被你这么一说，这个时间老人除了有点故弄玄虚之外，好像真的挺厉害的！”

“故弄玄虚？可能吧。”夏秋：“也许这就是时间老人跟人交流最习惯的方式。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一直把控得非常好！我们姑且顺着他的提醒往下想吧。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时间老人不想我们太早跟祭司们结盟。为什么？！”

苗小月试探着问道：“为了让祭司们吃点亏再来投奔我们？”

夏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倒是个合情合理的猜测。祭司们高高在上习惯了。为了暂时的利益大家可以一起谈笑风生，可若没有更加强大的纽带拧在一起迟早会分崩离析。皮城内正在争着抢着投奔罗宾逊的部落首领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直没有说话的唐静突然开口了。

唐静：“夏秋，你有没有考虑过另外一个可能性？”

“？”夏秋：“什么可能性？时间老人是黑暗教廷派来蛊惑我的间谍？”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时间老人在卡卡部落生活了三百年这是有迹可循的，做不了假。如果黑暗教廷三百年前就遇见到今天，那他们才是真正的‘时间掌控者’。”唐静：“我的意思是，时间老人是不是在帮你下一个你自己难以下定的决心。”

夏秋愣了愣，隐约猜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

“对不起，也许我不该说出来。”唐静：“时间老人没有直接建议而是用这种方式将你排除在外是有原因的！”

夏秋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夏秋跟唐静这么打哑谜，其他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会议结束，曹琳将夏秋拉到房间里：“喂，你跟唐静到底在说什么？时间老人到底给了你什么暗示？”

夏秋翻了个白眼：“大家心照不宣不好吗？”

“不好！”曹琳：“你怕不是想把我逼疯。快告诉我，不然我今晚都睡不着了！”

曹琳都问到这个份上了，夏秋不说也不合适。

“那我就直说了。时间老人想借刀杀人！”

“什么？！”曹琳：“借谁的刀，杀谁？”

夏秋：“借黑暗教廷的刀，杀死其他祭司！”

曹琳震惊了。

她一直以来都将各个部落的祭司看做一个利益共同体。

这会儿仔细一想，她的脊椎骨升起一丝彻骨的凉意。

利益共同体？

太荒谬了！

每个部落祭司都有不同的信仰，供奉着不同的神，怎么可能是利益共同体！

当各个部落相互独立的时候，祭司各自掌控着自己的部落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当然可以构建“行业同盟”，互通有无、交换祭祀用品。

可是现在皮城里部落首领们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划皮城省！

第十四军团的组建也迫在眉睫。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各个部落的明确分界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一个完整的皮城省！

罗宾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也许会暂时容忍不同信仰的祭司，但是被强行归入同一个行省之下的祭司之间还能维持原来的和睦吗？

曹琳：“时间老人可是受到所有祭祀爱戴的长者，他真的会有借刀杀人的想法吗？”

“想法？”夏秋含笑摇摇头：“在时间老人有意无意的挑拨之下，现在各个祭司已经完全断绝了和光明教廷的合作。这已经不是借刀杀人的想法了！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借刀杀人是一个经典的计谋，相关的故事、战例曹琳不是没看过。

但是像时间老人这样不露痕迹的对自己人下刀子的，还是刷新了曹琳对于“计谋”这二字的认识。

第一天的会议以先知的语气暗示所有人都不会死，不给夏秋陈述局势、笼络人心的机会；第二天不开口阻止大家单干，让祭司们独自面对刀已经磨好的部落首领……

其用心之险恶，手法之隐蔽，堪称借刀杀人的经典案例！

曹琳：“如果你跟唐静的猜测是真的，时间老人未免太阴险了！我收回我之前的话，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引入光明教廷！否则我睡觉都睡不踏实！”

夏秋苦笑起来。

曹琳疑惑：“你笑什么？”

“这正是时间老人的高明之处。”夏秋：“如果他努力隐藏自己借刀杀人动机，确实称的上是用心险恶。但时间老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隐瞒！而且他还在不知不觉间把我也拉下水了！”

“把你拉下水了，什么时候？”

“就在我们谈借刀杀人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入局了。”夏秋：“时间老人间接告诉了我他的计划，可是我却不能去阻止！信仰各不相同的祭司如果都活下来，将他们拧成一个股绳对抗黑暗教廷是不可想象的。我必须眼睁睁看着大多数祭司被杀死，只留下少部分可以拉拢的。”

曹琳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她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夏秋第一天见完时间老人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

这个老人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他不是那种可以扭头躲避或者提刀应对的恐惧。

战或逃的生存本能在时间老人面前毫无作用。

这才是让人深入骨髓的恐惧！

夏秋苦笑道：“现在我们已经是盟友了！我们必须配合时间老人完成这一出‘借刀杀人’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