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风流 !
就在这时候。
一阵山风吹了过来,银票忽然在空中打个转,眼看着那张银票疾若流星地往崖旁飞去了。
艾慈嘿然一声拔身起,贴着地一个斜纵,半途中左掌拍地,陡然一个云里翻,看来他快要落下深崖了。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他好象生了一对无形翅膀一般,半空中腰身猛一抖,头下脚上倒着抓住那张即将被风吹落崖下的银票,右手暴伸崖旁!一攀又一弹,人已站在崖边上。
艾慈回头往深处看,不由一咧嘴笑道:“我的乖乖,这一万两银子可真是玩小命撞来的。”
就着月光一阵看,伸出指头弹了弹,小心地把银票塞在口袋里。
丁百年与熊天刚二人对望一眼。
二人心中明白,这小子露了这么一手“龙腾虎跃”绝学就够他二人瞧的。
那熊天刚突然吼道:“小子,我问你,赵老怪是你什么人?”
艾慈一瞪眼,道:“想攀交情,是不?”
熊天刚全身猛一震,道:“奶奶的,这些年未再遇上嵩山老怪赵光斗此人了,想不到他竟然暗地里弄了一个小妖怪,吾道不太平了。”
艾慈冷冷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丁百年道:“你小子该口吐真言了吧!”
艾慈神秘兮兮地道:“我不能说!”
丁百年大为气恼,手中剑走轻灵,正欲扑上。
艾慈忙摆了摆手,道:“我说丁堡主啊!人怎么象个毛张飞,我可是为你好呀!”
丁百年怒叱道:“你放屁!”
艾慈道:“我之所以不说,还不都是为你丁老爷着想?这时候可得要敌我分明,一对龙珠不分开,如果――唉!――唉!你是花银子的人,你自然有权利知道,可是这现场还有个未出银子的人,我不能叫人”
丁百年怒吼一声道:“住口,老子出价买一句话,有投有人在―旁听,关你小子什么事?老子愿意让熊当家的听到,何用你操心?”
熊天刚闻得丁百年这声吼“霸”心大悦,捋髯冷笑着里向对面的艾慈,那样子正暗示:“看你小子说不说!”
其实艾慈还真的有话说。
只见他厚实的大嘴撇子撇,道:“丁堡主既然一厢情愿要把好处示人,黑桃爱司无话可说,不过我拿的是你丁堡主的银子,可并投有拿姓熊的一根鸟毛,所以我也只能对你丁堡主一人说,我以为你丁堡主,稍候一时,叫另一人退一旁,否则姓熊的也出银子,小子就当二位的面说。”
丁百年气得怒骂道:“你个龟孙王八蛋,不折不扣的小泼皮。”
熊天刚不会出这种冤枉钱。他是一个精明人,否则他不会开上一家怡虹院。
他看有点儿僵,只有识趣地道:“好小子,算你精,老子暂退一边去。”
他边退边骂:“娘的,赵老怪当年就是你小子这个模样,专门摸吃道上朋友身上的肉。”
丁百年不好意思地道:“熊兄你”艾慈笑着一挥手,说道:“熊当家的,千万不要走得太远,咱们之间还有一笔生意要谈哪!”
丁百年粗骂道:“小子,你快说吧!”
艾慈神秘兮兮地说道:“一对龙珠去了长安城,劳克也已整装上道了,我的丁堡主,小子就是为这件事才又摸进飞龙堡,为的是想在堡主面前表功,却不料唉!这年头好人难做啊!”丁百年猛一怔,道:“你可是说老偷儿他也知道龙珠的事,他现在已经打道上长安城了?”
“假不了。”
“娘的,老偷儿怎会知道这件事?”
艾慈笑笑道:“他不但知道这件事,更知道八方镖局曾保过这趟镖?”
丁百年沉声道:“一个老馄帐!”
艾慈道:“所以说,这种事我就不愿插手,东西太惹眼,我没有力量拥有它,不像你丁堡主,一张方嘴啃八方,江湖上没有几敢惹得起你的,我曾一而再三的劝老偷儿别去长安城,娘的,也竞骂我是胆小鬼,一辈子发不了财,是个没用的东西,提不起的阿斗,他骂过了瘾便弃我于不顾的甩袖而去。”
他喘了一口气,又道:“事后我想不对劲,我他娘的被他当成了驴肝肺,他既不仁,我就不义,一冲动,我就想到了你老。”
丁百年哈哈一声笑,道:“龙珠之事,江湖上知道者甚少,劳克那老偷儿知道,而我正需要他去为我盗取,而你却不应该知道,既然我已知道老偷儿下落,现在留你何用?再说我丁某人的银票,也是你这种下三滥的东西可以随意花用的?”
艾慈一楞,高声道:“丁堡主,你要杀我灭口?”
声音很高,远在树枝旁的熊天刚也听到了。他急急地高声叫:“丁兄,刀下留人。”
他一边叫,一边跑,真怕丁百年一剑劈了艾慈。
他奔到断崖前,指着艾慈道:“小子,该谈咱们之间的交易了吧?”
艾慈轻松一笑道:“丁堡主,咱们之间已成交,在我与熊当家的谈生意之时,还需劳驾你靠边站。”
丁百年气得两眼直蹬,真想扑上去吃艾慈一口肉,喝他的血,他怒骂道:“狗娘养的真不是东西。”
艾慈微微一笑,并不生气,道:“花银子的爷们偶尔骂骂人,那也是无可厚非的小事情。”
熊天刚已怨声道:“王八蛋,该你说了吧!”
“说什么,我的熊当家?”他的手插在两肋下,真像个小太保。
他气的熊天刚哇哇叫,叱道:“娘的,三对六个才那么一会儿,难道你真的全都忘了不成?”
艾慈笑笑道:“不是我忘记,而是熊天刚年纪老了,可能你的记性不佳了。”
熊天刚怒道:“老夫怎么记性不佳?”
艾慈道:“我已再三强调过,如果想知情报,先把银子送上来。”
“娘的皮,说了半天你还是要银子。”
艾慈冷冷笑道:“笑话,我黑桃爱司如果不要银子,哪个王八蛋才愿意成天在外吃风喝沙,跑东跑西,受那风霜雨淋之苦,冒那淌血掉肉之危!”“真敢敲你熊老爷的银子?”
“没银子,我他娘的甭说了。”
一咬牙,熊天刚道:“小子,你开价吧!”
艾慈一声笑,道;“要得少,丁堡主会骂我不公平,要得多,熊当家的出门在外,身上一定不方便,这么办,你也来这个数吧!”
熊天刚双日暴睁,道:“娘的,什么事,你竟也开价一万两?”
艾慈笑笑道:“对旁人而言,这可能是不疼不痒的小事,但对你熊当家而言,老天爷,那可是天大的事情,说不定比龙珠还令你老吃惊!”
熊天刚想不通什么事情。艾慈却又说得他心惊肉跳。半天未开口,他真的迷惘了。
艾慈催着道:“时辰不早了,该说的我也说了,该来的也要来了,你偌大的熊当家,你倒是说话呀!”
熊天刚伸手了,他心里在琢磨着――
“老子暂时先哄你,等你把话说完,我狠狠的就是一刀砍!”
他在关洛道上砍惯了,他以为艾慈那么一点点,值不住他的“金刀”砍。
龇着牙,咧着嘴,就好象他揭自己的皮一样。
熊天刚抽出一张银票,道:“小子,熊老爷一生只知道进帐,从来未曾把银子捧给他人,你小子算是第一人,如果你的情报只博取老夫不痛不痒的一笑,那你今天就没有什么希望了。”
艾慈道:“在这荒山野地里,不要说拿了二位的银子,就算不不心被二位兜上,小命不丢也得脱上几层皮,所以我也卯上了,谁叫我急需银子呢!”
“嗖”一声。
一张银票朝着艾慈飞射过来,有一股劲力,如果前面是一堵墙,银票也会深深地插在墙壁上。
艾慈看得真切,他的身子稍稍一侧,右手食中二指一闪,那银票已软叭叭地落入他手中。
艾慈把银票迎着月光看得仔细,小心翼翼放入怀中。
他拍了拍双手,清了清喉咙,缓缓地道:“熊当家的,要说你可真是个老浑蛋呀!老糊涂呀!”
熊天刚忽然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小子快说。”
艾慈笑了笑道:“熊当家的,你老想一想,宝山城你老开了一家最赚钱的怡红院,还有别的商号在那边,家大业也大,亲人故人也最多,放着老太爷你不当,还要放荡在关洛道上兴风作浪。你以为你真的能够活上两百余年啊!哈哈!――准备再享享福到阴间去吧?”
“你有完没完?”
艾慈道:“这下子你可完蛋了,你的怡红院被人抄翻了天,那些莺莺燕燕也全被放鸭子了,唉!还有――这可叫我怎么说下去。不得了啦!”
熊天刚直跺脚,气咻咻的!弄得脸色发青。
只见他指天骂地道:“你非给我好好的说清楚不可,把你知道的全抖出来,别忘了,老夫花了一万两银子。”
“我怕再说下去你会晕倒的。”
“老夫挺得住,你说!”
“唉,谁听了也要为你老掉下同情之泪。”
熊天刚一拉金背刀,走向前一步,冷冷地说道:“你小子要是再不说,老子就动手在你嘴里掏。”
文慈阴阴地笑了笑,道:“好!好!我说,既然你老一定要听,少不得我这里狠着心直言了。”
他清了清喉咙,又道:“闻得有人说你的独生子调戏良家妇女,被人挖子一双眼珠子,如今是死是活我就不太清楚了。”
熊天刚真的要疯了。
他拚命的摇着头。他有一大半的不相信。
只见他暴吼如雷,抡刀就朝艾慈砍。
只听他口中厉声喝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一点儿也不相信,你这小子满嘴的胡说八道,先吃我一刀。”
因为他才离家上了一趟长安城而已,才没几天,怎会有这种事?
熊天刚的名字在宝山城就象阎王爷的代名词,关洛道上一英雄,谁敢来惹这马蜂窝,不想活了。
此刻――
他急怒交加,一心想劈了艾慈。
要收回他的银票,就算是家里头真的出了事情,也不能便宜了这个油嘴滑舌的臭小子。
就在这时。
丁百年也抡剑攻了上来。
艾慈冷冷一声笑。
只见他表情十分痛苦地道:“何必一定要我的命,银子对二位来说,你们也是黑着心,连抢带骗弄来的,我黑桃爰司只不过在你们指缝里捡拾那么一点点漏出采的而已,何必如此暴怒。”
丁百年剑指艾慈,道:“这事你该明白,你小子太精了,今日不除掉你,他日是祸害,道上朋友定会被你折腾的!”
熊天刚一声怪叫,道:“黑桃爱司,你今天也认栽吧!”
艾慈苦哈哈道:“二位当家的,再打个商量如何?”
熊天刚阴阴地道:“话全摆在台面上了,已经投有什么好商量的,你敢伸手要银子,你就没有拿我二老的话当回事,你的嘴皮子功夫已经起不了作用了,现在再说什么也都没有用了。”
“甚至我退银子也不行了吗?”
说着,艾慈似在掏银票了。
熊天刚当先出招,他口中还在吼:“娘的,你死了之后,爷们自己掏。”
丁百年更不慢,剑光如同月光似的已到了艾慈的头顶三尺远的地方。
那股子锐利的光芒,还真够人瞧!
艾慈大叫一声:“厉害”
就在“厉害”二字刚出口,动作闪掣如虎,疯狂而又诡计的一头撞进一层层刀光剑影之中。
却料想不到,他在半空中突然连翻五个空心筋斗,看去他就要反弹而落入万丈深渊去了。但,就在他的身子看似往下坠的瞬间,半空中“呛”地一声响,他的利刀已握在手中了。
在刀芒的闪烁中,他的身子在空中打了个旋转,平沙落雁般,巧妙至极地又落在山崖上。
他躲过了两股兵器的攻击。也使丁百年和熊天刚二人愕然一瞪眼。
未等二人联手再攻,艾慈长啸一声,手中利刀一片碎裂而又窒人的冷焰,劲气如刃,寒光慑人的席卷而上。
那情景就如同一头花斑豹在对付两匹老野狼。
丁百年忽然灰发拂动,他双手推剑,剑尖指天,看似在缓推剑把,却陡然在一股子中结合了一道巨伞刃芒,交叉劈刺着围向艾慈。
这老儿的成名杀招――“大劈棺”出手了。同时间。
熊天刚的“金刀十八砍山斩”也送了上去。
二人一攻一对,封的是艾慈的退路。是诚心要他的命了。
二人有着非把小子碎尸方段在这断崖前不可。
艾慈十分识货。
他也很清楚,如果自己放倒他二人,或将其中一人给放倒,自己也难离开对方那要命的一击。
如是单挑独干,他绝对不曾含糊的,而且,他也绝对地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来放倒对方的。但此刻,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这种仗还是少去碰他为妙,只有棍蛋才会硬拚。
同时,艾慈心中明白。
既使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那上百口人想一想,自己一旦躺下去,那一百多口人也得完了。
于是,他不干了。
就在丁百年与熊天刚二人刀剑快要结成一体的时候,艾慈狂吼如豹,利刀如天外流星的直穿入熊天刚的刀幕中。
就在一声脆响后,他突然压身贴地,利刀在他的身下回刺,指的是丁百年的
他的招式诡异,演变之快捷,令两个魔头也不得不迅速地闪跳一旁。
艾慈要的就是这光景。
艾慈咯咯一声笑,当地一个筋斗,忽然拔身如白鹤冲天而起,半空中一连就是七个空心筋斗,人已落在七八丈外。
他还不断的在笑,他笑两个老魔头上当了。
等到熊天刚和丁百年二人尾追过来时,艾慈早巳奔入荒林中。
艾慈进入林子里,几个闪身便失去了踪影。
丁百年与熊天刚知道已追不及了,正欲离去,不料林中突然传来了艾慈的笑声:“熊天刚!快回家哭儿吧!”
熊天刚怒吼道:“追!咱们追上去,不杀此人誓不回去。”
丁百年却在犹豫了。
忽又闻得艾慈道:“丁老鬼呀,你的篮宝石还要不要了?”
丁百年一咬牙,道:“追。”
两条人影倏然分开,朝着发话的地方包抄过去。
荒林之中,灰凄凄阴森森的。
当二人深入林中四十多丈深的时候,突闻“嗖嗖嗖”的响声不断,一团团灰影,突然迎向丁百年和熊天刚二人。
二人看得真切,看清正是张牙狂咬的牛人高的灰狼。
原来林子里头躲了二三十头的野狼,那绿惨惨的眼珠子,宛如鬼火一般,在林子里若隐若现。艾慈冲进荒林中的时候,他发现了这群狼。
这小子真有一套!
艾慈就在把这群狼逗得凶性大发时,他自己却蹦到了树枝上。
他又逗了丁百年和熊天刚,诱他二人来与野狼为伍。
果然,人狼开战了。
艾慈坐在树上看,乐得差一点没有拍手叫好。
此刻――
他居高临下看的真切,紧张处他真为两个魔头捏把汗。
就在二人联手刺杀了六七头狼之后,同样的也被这群狼咬得衣衫破碎,而且腿臂也在滴血。
有了血腥味,狼的凶性更见泼辣。
只见那群狼儿有如把命豁出去了,什么刀什么剑的,他们全都不怕了,一心想要吃人肉。只可惜丁百年和熊天刚都是一流的高手,就在一阵的狂杀声中,又劈了十几头,余下的狼群发觉这人肉不好吃,挟着尾巴便窜入林子里。
若再仔细的看一看,这些狼并末走远,仍然在二人的附近窥视着,不肯一下子就掉头离去。
缓缓的,二人背对背的退出来。
他们二人彼此一看,不由怒骂黑桃爱司不是东西。
原来是衣冠楚楚妁两个人,锦衣紫带的英雄人物,如今变了样,变得连要饭的叫化子还不如。
丁百年收起了宝剑,双目几乎在喷血,怨声地道:“黑桃爱司这个小王八蛋,我绝对饶不了他。”
熊天刚也在狂吼着,直骂艾慈十八代老祖宗。
两个人还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
二人走的十分艰苦,只差没有哎呀着叫出来声。
当两个黑道的英雄肩并肩离去不久,艾慧这才跃下树来,他的利刀提在手上,又唱起梆子腔了。
艾慈真得意,他唱着走出了荒林子。绕过太子河往南奔。河岸的附近也有一片野树林。他的坐骑就藏在林子里。
他转了几个弯,才找到他的千里良驹一条鞭。
所谓“一条鞭”乃是指他的马身净白无杂,只有马尾巴是黑颜色。
据说,当年伍子胥过昭关骑的就是这种马。
这么一折腾,时已快近四更天,艾慈可不敢怠慢,因为劳克与白小娟二人正等在赤阳以南的大路上。
飞马绕过赤阳镇,艾慈正在拍马赶。
忽然,斜刺里闪出一个人来,劳克冲上前道:“乖乖,你再不来,我老人家便只好搬请土地爷去阴司查生死薄了!”
翻身下马,艾慈笑了笑道:“就这么一趟,已经令人终身难忘了,劳大叔,小娟的人呢?”
劳克瞧了他一跟,道:“我知道你有一阵折腾,所以我叫她去前面的土地小庙睡了。”
艾慈走入土地庙,他把白小娟叫了起来。
“你回来了,我们好担心你。”
哈哈一声笑,艾慈道:“替我担什么心?走吧!”
艾慈扶着小娟骑上马,还叫她特别要小心。
于是,三匹快马上道了。
在马上,艾慈把龙珠的事说了一遍。劳克闻言,不由大叫后悔不迭。
因为如果他也在场,至少也拿了丁百年的万两银子的定金,哪曾想到艾慈却又捡了个便宜。
因为一对龙珠关系,劳克决定尽快在汴梁把蓝宝石脱手后,便立刻赶往长安城,当然表情上他依然说出话来开胃,吐出的气诙谐。
呵呵一声笑,红心劳克说道:“小爱司呀!以你看,丁百年会不会先领兵上道,马上去长安?”
“不知道。”
劳克一楞,摇着头道:“小子,你猜呀?”
艾慈道:“中间夹了个熊天刚,就很难猜了。”
劳克哈哈笑道:“说的也是,而且老夫也可以想得到,丁百年不会说出我老人家会在何处。娘的,这两个老魔头,如今必定在勾心斗角,暗潮在二人之间激荡,你虞我诈,各出奇谋套牢对方,熊天刚必不会被你道出他宝山家中的事变而匆匆离开飞龙堡,说不定他跟定了飞龙堡的人行动呢?”艾慈道:“丁百年不曾道出你的行踪,又如何肯让熊天刚跟定自己?”
劳克道:“熊天刚既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又是个鬼精灵,数十年江湖不是白混的,黑道生活他能喝吃那么多年,足证他有几把刷子,你小子抄了他的家,弄瞎他的宝贝儿子,事情太突然,过于离谱,他才有不信邪的念头。”
他顿了一下,道:“既然不相信,当然以为是你在咒他,甚至唬他,怕是他不会听了你的几句狠话,就马上回宝山去。”
艾慈一声笑,道:“我明白了,为了一对龙珠,姓熊的可能在飞龙堡和飞龙堡主丁百年泡上了。”
劳克道:“我猜就是这么一回事。”
艾慈道:“这么说,长安城他们暂时是不会去了?”
劳克搔头皮道:“他们之间能会僵持个三五天,然后会在猜疑问携手入长安,到了那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艾慈白了他一眼,笑笑道:“什么好戏看?没有你红心老克插上一脚,就不会引人入胜了。”
劳克咧嘴笑了笑,道:“那当然也少不了你的一份,因此,为了不使你在丁百年面前失约,所以我老人家还得及早赶赴长安城,在丁百年那个老魔头的眼皮下横走个三四步,踢上一蹋。”
艾慈哈哈笑道:“说了半天,原来大叔全为我艾慈着想了。”
劳克哈哈笑道:“哪一件事我老人家不是为你小子着想?怎么的,到今天你小子才知道呀?”
“敢情小子还将好好谢谢你老人家了?”
他顿了一下,正要开口。
突然――
官道上车声辘辘。
远远看去,发现前面山岗上有一辆马车,车上除了赶车的壮汉外,后面还有三个佩刀汉子,骑着清一色的高人枣红马。
马车在山岗上一棵大树下停住了。车帘缓缓的掀了开来,里面跳出了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女子。
只见她油光光的头,粉红红的面庞,俏鼻子下面的俏嘴儿微微翘,手里头还提着一把看来很不错的剑。
俏女子跳下车不久,艾慈与劳克和白小娟三人,也来到了山岗上。
大树下。
只见有个卖凉茶的妇人,手里头握着一把黄蔗叶的扇子,在那儿呼啦啦地扇着凉。
老妇人见又是骑马的,又是坐车的,全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喜得缺了两颗门牙的嘴巴直乐:“各位爷们,大热的天赶路挺辛苦的,来喝碗茶去去暑!花钱不多,舒坦可不少。”
艾慈三人也在这儿下了马。
拴着了僵绳,艾慈道:“三碗。”
卖茶的老妇人倒了三碗凉茶。
突然,听得坐马车的女子道:“老大娘,从这儿到宝山城还有多远?”
那妇人把凉茶送给艾慈后咧嘴对那女子道:“去宝山城!也就快了,你们骑马坐车,约莫用不到两个时辰了,打这儿过老爷顶前面的翠竹园,绕到老爷顶后面,就会看到一条大河,那儿真热闹,水旱码头,不少客人就在那儿落脚。”
人老了,总是喜欢唠叨,只要问一句,她就会扯上十多句,可能自知余年不多,有机会当然要言之不尽了,虽是一句问话,却引起艾慈的好奇,不由的对劳克多看一眼。“再来一碗,娘的,这茶,还真解渴。”
劳克又要了一碗茶。
艾慈知道他在拖延时间。
就这么一顿之间,对面四个大男人中,有个年轻小伙子笑着问那女子,道:“大奶奶,四少爷也真是的,门不当户不对的,却又偏偏看上人家的姑娘。”
“你懂个屁,四少爷看上她,那是她王家的福气,他们会拒绝吗?到时候你们看我的眼色行事好了,要你小子操个屁的心事。”
“大奶奶,不是小的在瞎操心,四少爷都已有了三四个了,只怕人家不会答应的。”
女的往车里一坐,厉声叱道:“臭嘴巴闭紧一点。”
于是,三骑一车又上道了。
艾慈的手指头在拔弄着嘴唇,他在思索着
劳克早巳已上了马。
白小娟也攀上了马背。
劳克道:“小子。办正事要紧,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艾慈却对白小娟微微地笑了笑道:“小娟,可记得宝山城门附近的那对王家姐妹吗?”
小娟连连地点了点头,心里有一份的感激,道:“我怎么会不记得,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艾慈又问道:“王家小姐的糕点,你以为做得好不好?”
白小娟又是一个劲的直点头,道:“好吃,好吃,小娟从来就设吃过那么可口的糕点了。”
劳克听了直咽口水。
他冷冷地说道:“好小子,休得在我老人家面前耍嘴皮子,你小子只要翘翘屁股,我老人家就会知道你是要拉屎还是要放屁,你可是听了刚才那个一脸邪气的女人说了那么几句话,你就想到宝山城了?”
艾慈道:“反正我们往孟津赶,稍稍拐个小弯,多绕也不过三十几里路,更何况还能令你老人家痛痛快快的吃一桌子。”
劳克闻言道:“人活着就是为了吃,当然啦,能有好吃的就算多走几十里路又何妨?不过我老人家在担心”
艾慈笑笑道:“劳大叔担心我碰上熊天刚?”
劳克点点头道:“我是担心这点。”
艾慈冷冷哼一声,道:“走!咱们到宝山城去。”
劳克道:“好小子,你当真要去?”
白小娟有些犹豫不决,因为她不想再入虎口,她真的怕再遇上熊家的人。尤其是熊天刚的那付模样儿,谁看了都会做恶梦。
艾慈当然知道小娟害怕,他笑笑地说:“小娟,我只管跟着我,谁也休想碰你一根头发。”
“阿弥陀佛,但愿此去平安无事。”劳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