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叫得像杀猪似的,有那么疼吗?”
两根长针扎穿了肘骨,两根长针刺穿了膝盖骨,这四根针恰好都是卡在了关节连接处,而且还穿透了骨头,疼自然是极疼的。
但是,这关陈长生什么事?
有些不耐烦的挖了挖耳朵,脚尖一挑,将之前这名灰衣中年人被自己一刀打落在地的长剑挑入掌中,陈长生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现在我问你什么就答什么,明白了吗?”
四肢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手脚膝、肘关节全部被刺穿,四肢根本使不出来半点力量,灰衣中年人强忍着好似潮水般袭来的阵痛,咬紧牙关用力的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正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刀和剑都在眼前这名相貌有些清秀的少年郎手里,值此性命攸关之际,灰衣人并没有选择死撑。
这里是通天塔,能在这个人吃人的鬼地方活到今时今日的,没有一个是手里没沾过血的人物。
硬撑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见到对方点头,陈长生不禁满意的笑了起来:“还不错,看来你也是个识时务的人。”
随手将那柄长剑凌空挥斩了两下,觉得很是顺手之后,这名少年也丝毫不和自己的‘俘虏’客气,弯腰抄起对方手里攥着的灰色剑鞘便将它收为已有。
“还真别说,你这把剑确实是好剑,可就是用剑的人不怎么样。”
迎着通天塔第十五层空间顶部洒下的米黄色光芒,看着手中那柄长剑剑刃间一层肉眼几不可见的细密锯齿,陈长生不禁感慨道:“远看是平刃,但谁成想这把剑的锋刃竟然会是这样的锯齿形状?这要是一个不留神被它给砍在身上,只要那一搭一划,普通的甲胄恐怕会被它给直接一击切断。”
如此轻松便收获了这么一把品质上乘的中品宝器,陈长生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这两个字……”
随着目光渐渐下移,当他看到这柄长剑剑锷入浮刻着的两个歪歪扭扭的古老字符后,陈长生的眉头不由挑了起来,因为他不认识这种文字。
“斩蛟,这把剑的名字叫斩蛟!”
似乎完全明白眼前这名少年心里在想什么,灰衣中年人尽管如今连喘气都觉得疼,但仍是强忍着痛说出了此时被对方握在手里那柄长剑的名字。
“斩蛟剑……名字倒也马马虎虎,也就那么回事吧。”
挽出一朵剑花,随后左手拇指抵在剑鞘和剑脊处,缓缓将这柄斩蛟剑收归鞘内之后,陈长生的眼睛悄然眯了起来。
他自然不是闲着没事,才会站在这里打量起手里那把剑。
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当初丑老汉教过他如何对人用刑。
刑讯之道,它的精髓并不在于如何去折磨敌人但却不将对方给弄死,而是在于让自己从敌人的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东西,以及分辨出对方口中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而若是想做到这两点,那么耐心便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先决条件。
拖了这么半天,在一把剑上扯东扯西,这完全是陈长生在借着其他的东西来转移这名灰衣中年人的注意力,继而让自己在正式对此人展开讯问之后,能更容易的从对方嘴里挖到更多信息。
把四枚长针打入对方手脚关节内,疼自然是少不了的,但疼痛这种东西,它带给人的反馈却并非一直保持着某种水平线,而是主体呈阶梯状,当达到最高限度以后,便会开始渐渐减弱。
但是,这却并不代表在对方不那么疼的时候要继续用刑,因为行走在沙漠里,真正令人无法忍受的,并不是沙漠里那恶劣的环境,而是鞋子里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细小沙粒。
上辈子在地球的时候,陈长生也曾去沙漠里观光过,所以他很清楚――如果不把鞋子里那些恼人的沙粒给倒出去,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人的耐性很快就会被消磨殆尽。
道理都是一样的,如今在这名灰衣中年人的身上,自己刺穿了对方手脚关节处的那四根长针,就等于是此人鞋里的沙粒。
只要不把那四根针给拔出去,这个人的耐性,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自己给一点点磨灭掉。
“说吧,你的主人是谁?”
“你已经猜出来了,又何必再问我?”
呲牙咧嘴的小幅度挪动了一下胳膊,灰衣人缓缓说道:“我的主人正是司空礼,他是……啊!”
随着灰衣中年人那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四野,陈长生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踩在对方左腿膝盖处的脚掌。
“你的废话真是太多了,没听懂我的问题吗?问你的你可以说,那些我不问的东西,你最好把嘴闭上,懂了吗?”
“懂……懂了!”
在站在自己身前这名少年一双仿佛根本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冰冷眼眸注视下,灰衣中年人并没有坚持太久,很快便扭过了头:“您想问什么就问吧,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
侧过身,望着远处地面那些之前在这名灰衣中年人发动巫术时所犁出来的纵横浅痕,陈长生沉吟片刻,随即沉声问道:“你刚刚所用的那门巫术叫什么名字?”
“尘烟四起。”
“为什么会用出这门巫术?它的攻击力并不怎么样,你觉得我会被这种巫术给伤到吗?”
听到陈长生的话,灰衣人缓缓地摇了摇头:“这门巫术它的作用并不是伤人,实际上当初我祖师创造出这门巫术的时候,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发现那些会隐身术的人。”
“果然是这样……”
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陈长生再次追问道:“也就是因为你会这门巫术,所以司空礼才会安排你来见我?”
虽然这是一个疑问句,但灰衣人却完全能从眼前这名少年的口中听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所以他也很是干脆的点了点头:“没错,主人说你会隐身术,所以才会让我过来请您过去与他一叙。”
“过去和他一叙?”
听到这句话,陈长生不由嗤笑道:“司空礼这个人,我连见都没见过他,更谈不上和他之间有什么交情,你认为他为什么要找我?”